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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岐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還想衝向蕭玨：

“蕭玨，你這個瞎了眼的蠢貨！

你遲早會後悔的！”

蕭玨沒有回他，隻是冷冷地看著。

就在這時，天醫官田易匆忙地跑了過來，臉上全是汗：

“帝君！

不好了！

瑤兒小姐的仙體排斥天後的心臟，出現了裂痕！

除非......

除非用天後的殘魂作為引子，幫助融合，不然就前功盡棄了！”

蕭玨的身體明顯震了一下。

他猛地轉過頭，看向我這縷即將消散的殘魂。

鳳岐也聽到了田易的話，他先是一愣，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

我看到他身上突然湧現出一陣耀眼的金光，那是我們鳳凰一族的探源秘法，隻有少數幾位長老可以施展。

金光籠罩住遠處床榻上的柳瑤兒，又反射回鳳岐眼中。

他臉上的表情，從悲痛，瞬間變成了震驚和暴怒。

他對著蕭玨，用盡全身力氣嘶吼：

“你這個蠢貨！

她根本不是仙體受損，她在排斥的不是心臟，是心臟裏純正的鳳凰神力！

她是中了蝕仙咒！

她是故意讓你剜鳶兒的心，去壓製她體內的邪氣！

你親手殺了最愛你的人，去救一個騙子！”

蕭玨被這突如其來的真相砸得愣在了原地。

我看到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幹二淨，眼裏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恐慌。

他下意識地看向床榻上，那個正”痛苦呻吟”的柳瑤兒，又看向我這縷越來越透明的魂魄。

他的眼裏，第一次出現了真正的迷茫。

可是，柳瑤兒的演技更高一籌。

她猛地吐出一大口黑色的血，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氣息一下子就弱了下去。

天醫官田易立刻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哭喊：

“帝君！

快來不及了！

您快做決定啊！

再不施法，瑤兒小姐就要仙隕了！”

蕭玨眼中的那絲理智，在柳瑤兒的表演和天醫官的催促下，隻掙紮了一瞬間，就徹底被瘋狂取代了。

我聽到他絕望地嘶吼著：

“我不管什麼真相！

我不能讓她死！

我什麼都失去了，不能再失去她！”

他親自設下了一個強大的法陣，把我這縷殘魂死死地困在了中間。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開始施法。

金色的仙力從他指尖流出，化作一條條鎖鏈，纏繞住我的殘魂，一點一點地從虛空中往外拉扯。

就算他知道真相了。

鳳岐已經把真相吼了出來。

可他，還是選擇了我死，她活。

在知道真相的情況下，依舊選擇獻祭我。

我的心，如果還在的話，大概已經碎成粉末了吧。

我放棄了掙紮。

我不再看他，也不再聽鳳岐絕望的哭喊。

我任由自己的意識被黑暗吞噬。

就在我的神魂即將被他徹底抽出來，打進柳瑤兒體內的那一瞬間。

我沉睡在小腹裏的那個魔胎，猛地睜開了雙眼。

一股我從未感受過的來自遠古洪荒的恐怖力量，瞬間從我魂魄深處爆發出來。

“轟！”

蕭玨設下的法陣，被這股力量瞬間震得粉碎。

一團無法形容的黑色濃霧，裹住了我的殘魂，猛地衝破了天宮的穹頂，撕裂了空間，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我好像聽到了蕭玨帶著一絲絕望的呼喊：

“鳶兒！”

與此同時，一個冰冷、威嚴，完全不屬於我的聲音，在我的神魂深處響起：

“他日歸來，血洗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