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帶著幾個信得過的工友，直接堵到了鄧俊明家門口。

開門的是他弟弟鄧俊傑，一雙渾濁的眼睛在我身上黏著。

“喲，嫂子來了？”

他笑得一口黃牙，伸手就要對我動手動腳。

我側身躲過，抬腿就是一腳，正中他兩腿之間。

鄧俊傑“嗷”地一聲慘叫，捂著褲襠，臉都憋紫了。

他疼得跳腳，指著我破口大罵：“你個賤貨，裝什麼清高！”

“你他媽都跟我哥睡八百回了，孩子都有了，還在這兒立牌坊！”

我冷冷地看著他：“根本就是沒有的事，把你哥叫出來，我們當麵對峙。”

鄧俊傑緩過勁來，臉上露出一種更惡心的笑。

“跟我說也一樣。”

“我哥都跟我計劃好了，咱家窮，兄弟倆就娶你一個，劃算！”

“以後你就負責伺候我們兄弟倆，還有我爸媽。”

“你每個月工資也別想留，給我一千塊零花，我也不出去幹活了，就當給你一個賺錢養我的機會。”

我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幾乎要吐出來。

他看我臉色難看，反而更起勁了。

“你現在肚子裏這個，是我哥的。”

“下一個，就得是我的。我哥讓你生九個，你就得給我生十個，還必須都是兒子！”

我累了，跟這種人渣多說一句話都嫌臟。

謠言會殺人，我今天必須把事情掰扯清楚。

我直接對身後的工友說：“進去把鄧俊明給我拖出來！”

鄧俊明被拖出來的時候，他媽也跟著衝了出來，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拍著大腿哭天搶地。

“沒天理了啊！兒媳婦帶人來圍婆家了啊！”

“我們老鄧家是造了什麼孽，娶了這麼個攪家精啊！”

有些不明所以的鄰居立刻對我指指點點。

“這姑娘看著文靜，怎麼這麼厲害？”

“還沒過門呢，就敢這麼鬧，以後還得了？”

“一個巴掌拍不響，她要是沒問題，人家能天天纏著她？”

我廠裏的姐妹們立刻站出來：

“你們不知道別瞎說。是鄧俊明不要臉，天天耍流氓！”

鄧俊明理了理被扯亂的衣服，一臉得意。

“她裝的，她都被我睡爛了，現在肚子裏懷著我的種，還敢帶人來圍我？”

他警告幫我的那些工友：“我告訴你們，她大著肚子，遲早要嫁進我家的，這是我們的家事，你們少管！”

我身邊的幾個工友，果然露出了猶豫的神色。

我笑了，看著鄧俊明：“鄧俊明，我們打個賭。”

“要是我今天證明不了自己的清白，我不僅立馬嫁給你，還倒貼一張大床當嫁妝。”

“要是我證明了，你今天就得當著大家的麵，被打斷兩條腿。”

鄧俊明臉上閃過一絲猶豫。

他媽卻立刻從地上蹦了起來，推了他一把：

“賭！有什麼不敢的？從古到今，就沒聽說過女人能證明這個的。”

他們怕我賴賬，還非要立個字據，找了鄰居當見證人。

我冷笑著簽了字，按了手印。

“鄧俊明，你不是說跟我睡過嗎？”

“那你肯定知道，我大腿上的胎記，是什麼顏色，什麼形狀的了？”

他想都不想，信誓旦旦：“當然知道！紅色的，差不多是方形的！”

周圍一片嘩然。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他看我沒反應，又趕緊改口：“不對，是黑色的，對，黑色的！”

我追問：“到底是什麼樣的？”

“黑燈瞎火的，我哪看得清顏色。”他有些惱羞成怒，“但形狀我記得，大概就是個圓的！”

我點點頭，轉向人群裏幾個信得過的大姐和嬸子。

“麻煩幾位嬸子大姐，跟我去鄰居家屋裏一趟，幫我做個見證。”

她們跟著我進了屋。

不到兩分鐘，幾個婦女就衝了出來，為首的張大姐指著鄧俊明的鼻子就罵：

“你個不得好死的畜生！”

“人家小蔣身上幹幹淨淨，別說大腿胎記了，渾身上下連個痣都沒有！”

“你個天殺的，怎麼敢這麼毀人姑娘清白！”

鄧俊明瞬間臉色慘白，指著我大吼：

“蔣文英，你陰我！”

“你遲早都是要嫁給我的，居然敢讓你老公難堪？”

“你信不信我等你一進門之後，打得你滿身胎記！”

我抓住機會，揚聲對所有人說：

“大家聽見了，也看見了。是他鄧俊明滿口謊言，造謠汙蔑我。”

人群瞬間炸了鍋，所有人的唾沫星子都朝著鄧俊明和他媽飛過去。

鄧俊明看勢頭不對，轉身就想跑。

“抓住他！”我一聲令下，幾個年輕力壯的工友立刻把他按倒在地。

我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鄧俊明，願賭服輸。”

“現在，該打斷你的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