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什麼？所以你就這樣同意了？”

“葉蓁蓁，你腦子沒病吧？她跟你無親無故，你就這樣把她留下了？”

我垂著腦袋，雙手不安地攥在一起，整個人都緊張到了極點。

葉蓁蓁往我這裏看了一眼，抿了抿唇，什麼話都沒說。

她那幾個同事見葉蓁蓁如此固執，又氣又惱，索性把矛頭對準了我。

“你這小丫頭片子，你家在哪裏？我們現在就送你回去。”

“這叫什麼事兒啊？你爸來洗腳不給錢就算了，你倒好，現在又賴上我們蓁蓁了。”

我抬眸看了她一眼，還沒來得及開口，葉蓁蓁便搶著說。

“我隻是把她帶回來住一段時間而已，等她爸回來了，我自然就把她送走了，又不是要一直養著。”

她那幾個同事見她如此固執，紛紛搖頭歎氣。

“算了算了，葉蓁蓁，我們也不勸你了，反正以後惹了麻煩也是你的事。”

“你要是嫌日子過得太舒坦了，你就繼續作吧。”

“就是，她爸是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還覺得她爸能回來呢？”

幾人說完，便氣呼呼地離開了。

葉蓁蓁關上門，轉頭看向我，有些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你也看見了，反正我隻能管你一口吃的，其他事情我可幫不了你。”

我連忙點頭，對於我的處境來說，有一口吃的就夠了。

可話雖如此，9月份的時候，葉蓁蓁還是把我送去了小學上學。

7歲，正好是讀小學一年級的年紀。

她那幾個同事又開始數落起葉蓁蓁來。

“葉蓁蓁，我看你真的是瘋了，你給口吃的還不夠嗎？現在還想送她去上學？”

“你知道養一個娃出來需要花多少錢嗎？”

“葉蓁蓁，你清醒一點，你才25歲，你帶個孩子在身邊以後還怎麼找對象？”

“你要是實在喜歡孩子，就自己生一個！”

......

葉蓁蓁歎了口氣，“她現在認識的人也隻有我一個，我要是不管她，誰能管她呢。”

她朝我走了過來，向我伸出一隻手，“走吧，送你去上學。”

我猶猶豫豫地把手放進她的掌心，她拉著我便離開了這個地方。

這是我第一次進入學校，坐在寬敞明亮的教室裏，我甚至感覺到了一切都不太真實。

從前對於這樣的事情來說，我想都不敢想。

畢竟在我們那個地方，女孩子們的生活軌跡似乎早就被定好了。

小時候就在家幹農活兒，割豬草、做飯、洗衣服，什麼都要幹。

等到年紀稍微大一點兒的時候，就跟著村裏的大人一起進廠打工，然後在合適的年紀找個人結婚生孩子。

這樣一代又一代地輪回下去。

這樣的生活軌跡，在我遇到葉蓁蓁之前，我一直都覺得很正常。

可是現在頭一次有人告訴我，“你要好好上學知道嗎？不能讓我的錢都打水漂了！”

我抬起頭，看見了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點了點頭，聲音有些顫抖，“蓁蓁姐，我一定會好好上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