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明早九點會議的資料準備好，發我郵箱。”

“另外，把王總那個項目的後續款項催一下。”

顧言在和助理交代工作。

他就在門外！

一門之隔！

希望像一道閃電，瞬間劈開我心中厚重的絕望。

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從喉嚨裏擠出嘶啞的呼喊。

“顧言！救我！”

“顧言——！”

林菲菲等人臉色劇變。

她們完全沒想到，顧言會在這時候出現在這裏。

“快！捂住她的嘴！”

林菲菲尖叫一聲，第一個衝了上來，用手死死地捂住我的口鼻。

另外兩個人也手忙腳亂地按住我掙紮的四肢。

“嗚嗚嗚......”

我的呼救聲被堵在喉嚨裏，變成了絕望的嗚咽，眼淚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

我不甘心！

顧言就在門外，我們隻隔著一扇薄薄的門板！

我不能放棄！

情急之下，我抬起腳，用穿著高跟鞋的腳，猛地踹向身旁的鐵皮儲物櫃。

哐！

哐！哐！哐！

刺耳的巨響，在寂靜的走廊裏回蕩，顯得格外突兀。

門外的腳步聲停了。

“裏麵什麼聲音？”

顧言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悅的質問，清晰地傳了進來。

林菲菲幾個人嚇得魂飛魄散，捂著我嘴的手都鬆了幾分。

其中一個跟班，腿一軟，差點癱在地上。

林菲菲狠狠瞪了她一眼，一把將她推向門口。

“去開門！就說我們在開玩笑！”

那個跟班抖著手，拉開了門鎖。

門開了一道縫，她探出半個頭，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顧......顧總，對不起，吵到您了。”

她語無倫次地解釋著：“我們......我們在跟新來的銷售開玩笑呢，她......她不小心把櫃子碰倒了，人沒事，真的沒事！”

顧言的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

他的目光越過那個跟班，試圖看清裏麵的情況，但光線太暗，他什麼也看不清。

“嗚嗚......”

我被捂著嘴，發不出聲音，隻能在內心祈禱著。

顧言，你進來看一眼，就一眼！

我就能得救！

但顧言隻是冷漠地開口。

“胡鬧！”

“年會期間注意影響，處理好趕緊讓她滾！”

讓她滾......

我渾身的力氣，仿佛在這一瞬間被抽空了。

原來，在他心裏，我真的就隻是一件可以隨意丟棄的垃圾。

林菲菲和其他兩個女銷售因為顧言的到來而心神恍惚，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猛地掙脫了束縛。

我瘋了一樣，撞開那扇半開的門，踉蹌著撲了出去。

但林菲菲的反應極快。

在我衝出門口的瞬間，她搶先一步，從側麵扶住了我。

用自己的身體，巧妙地擋住了我胸前被撕破的禮服，將我所有的狼狽都掩藏在陰影裏。

甚至還對著顧言，露出了一個溫柔得體的微笑。

“顧總您看，她就是愛開玩笑，鬧得有點瘋。”

“我們馬上就帶她去換身衣服，您別生氣。”

她的聲音溫柔體貼，仿佛我們真的是在打鬧的好姐妹。

我被她禁錮在懷裏，動彈不得，隻能絕望地抬起頭，看著顧言。

他站在幾步之外，燈光勾勒出他冷硬的側臉，沒有一絲溫度。

他的眼神，甚至沒有在我身上停留超過一秒。

他真的要走了。

不！

一股血腥的恨意從心底湧起。

我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張開嘴，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咬在了林菲菲控製著我的手臂上！

“啊——！”

林菲菲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吃痛地鬆開了手。

我終於，完完整整地，暴露在了顧言的麵前。

禮服破爛不堪，露出大片的肌膚。

頭發淩亂地貼在汗濕的臉頰上。

臉上還帶著清晰的巴掌印和未幹的淚痕。

狼狽，屈辱，不堪入目。

空氣在這一刻凝固了。

顧言終於轉過頭，正眼看向我。

當他看清我此刻模樣的瞬間，那雙總是波瀾不驚的眸子裏，瞳孔驟然收縮！

臉上的冷漠和不耐煩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震驚和不敢置信。

我心中卻是一片死寂。

扯了扯嘴角，想笑，卻比哭還難看。

最終隻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字一句：“顧言，我真後悔......”

“後悔創立了這家公司。”

說完這句話，眼前無邊的黑暗終於將我吞噬。

我徹底失去了意識。

在陷入昏迷的最後一刻，我仿佛聽到了顧言那撕心裂肺、完全變了調的嘶吼——

“欣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