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個想法剛出來就被我否決了。
如果說全世界我隻能相信一個人,那這個人絕對是我自己。
22年來的記憶不可能騙人,我根本沒有突然冒出來的弟弟!
“姐姐,你怎麼還不進來?媽媽一直在找你呢。”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童聲,我渾身僵硬地轉身。
陳峰穿著藍白條紋短袖,不知何時來到了我身後。
他伸手要拉我,我條件反射地後退半步。
喉嚨發緊,強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我、我現在就回去。”
陳峰的嘴角瞬間耷拉下來,眼眶也跟著泛紅:
“姐姐,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為什麼感覺你這次回家都不願意搭理我?”
我心裏一陣發毛,卻隻能硬著頭皮扯謊:
“就是最近太累了,頭有點暈。”
這話居然奏效了,陳峰立刻又蹦蹦跳跳起來,還從褲兜裏掏出半根辣條分給我。
路過村口時,七八個穿著同樣款式衣服的小男孩圍過來,他們分辣條、說笑話,一舉一動都像模像樣的小學生,可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他們笑起來時,眼睛都不彎,像提前錄好的視頻在循環播放。
剛進家門,媽媽就迎上來摸我的額頭:
“聽你劉嬸說,你狀態有些不對,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強裝鎮定地搖頭:
“前幾天有點發燒,現在沒事了。”
媽媽這才鬆了口氣:
“先吃飯吧,今天買了條大魚,你和小峰最愛吃的。”
飯桌上的紅燒魚冒著熱氣,媽媽夾起魚肚子最嫩的肉放進我碗裏,又把魚尾夾給陳峰:
“你倆啊,一個隻吃魚肚子,一個隻吃魚尾巴,從小就這樣。”
我握著筷子的手猛地收緊,明明從小到大,吃魚尾巴的都是媽媽,怎麼突然就變了。
我假裝專注地挑魚刺,漫不經心地問:
“媽,你生陳峰的時候,是在縣醫院還是鎮醫院啊?”
媽媽擦了擦手,開始滔滔不絕地描述:
“在縣醫院!當時可遭罪了,疼了整整一天一夜......”
她連護士的名字、產房的窗戶朝向都說得清清楚楚,爸爸也在一旁補充:
“那天下著雨,我在產房外來回走,鞋都磨破了。”
他們說得如此自然,連眼神裏的溫柔都毫無破綻,可我越聽越冷——這些細節,根本不像是臨時編造的。
“對了,小峰生日快到了,咱們得好好準備準備。”
爸爸的話讓我心裏“咯噔”一下。
突然想起高二那年生日,我請了當時的好朋友黃晶晶來家裏吃飯。
那天她還吐槽:
“你家真安靜,要是有個弟弟妹妹多熱鬧。”
當時我笑著說:
“我才不要呢,安靜點不好嗎?”
如果能聯係上黃晶晶,她一定能證明我沒有弟弟!
可是,我當時還沒有手機,都沒存下她的聯係方式。
對了,同學錄!
同學錄裏有她的電話......
想到這,我放下筷子,盡量讓語氣顯得隨意:
“媽,我以前的那些同學錄,你都放在哪了,無聊想翻翻。”
媽媽愣了一下,隨即點頭:
“全都在你床底下的箱子裏,你自己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