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會死?”
“顧景舒你為了離婚,現在連這種咒自己的鬼話都編得出來了?你可真行!”
他仰頭蔑視我,滿臉的鄙夷。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天,在學校後街的那個小餐館裏。你點了宮保雞丁,我一口沒碰。”
“你問我為什麼,我說我對花生和所有堅果都嚴重過敏,是會進搶救室的那種。”
周明翰臉上的嘲諷僵了一瞬。
他眼底閃過一絲慌亂,顯然是想起了什麼。
但他絕不承認,那絲慌亂很快就被惱羞成怒所取代。
“十年前的一句話,誰還記得那麼清楚!”
“再說了,你是有多金貴?過敏就吃藥啊!多大點事,值得你現在拿出來上綱上線!”
他一把抓起手機,撥給了我婆婆。
“你就是被我慣壞了,無理取鬧!我這就叫我媽過來,看看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不出半小時,婆婆就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
她一進門看到劍拔弩張的我們,眉頭就緊緊皺了起來。
“景舒啊,明翰在外麵工作養家那麼忙壓力那麼大,偶爾記錯一件小事,也是可以原諒的。”
“夫妻哪有隔夜仇,明翰在外麵掙錢養家,不就是為了讓你和小雅過好日子嗎?你這樣鬧要和他離婚,像什麼樣子?”
她話音未落,門鈴又響了。
婆婆剛擰開門鎖,一身香風的林悅就走了進來。
她一進來,就嗲聲嗲氣地開口:
“我聽說你們吵架了,就趕緊過來看看。夫妻哪有隔夜仇,景舒姐你別生明翰的氣了。”
說著她從包裏拿出一塊進口巧克力,晃到我女兒小雅麵前。
“小雅快來,林阿姨給你帶了好吃的。”
我心頭警鈴大作,立刻上前攔住:“別給她吃,我先看看成分!”
周明翰卻一把將我推開,臉上滿是厭惡。
“顧景舒!你能不能別這麼小肚雞腸!”
“林悅是國內頂尖的營養師,她給孩子吃的東西能有問題嗎?她會害小雅嗎?”
他搶過巧克力親自剝開,塞進女兒嘴裏。
“你看看人家林悅,事業有成,溫柔大方,再看看你,整天待在家裏,一事無成,還這麼多疑敏感!”
“你真是連人家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
林悅嘴角壓著得意的笑,假惺惺地勸和。
“明翰,你別這麼說景舒姐,她可能隻是不喜歡榛子。”
她說著轉向周明翰,帶著一種宣示主權的嬌嗔。
“都怪你,你怎麼把我最愛吃的榛子蛋糕記成景舒姐的了?下次可別再弄錯了。”
我兀自苦笑。
他不是不記得,隻是懶得記。
他把對另一個女人的殷勤,當成垃圾一樣,隨手丟給了我。
而我聽著這句話,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