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到達40℃,公司主動發放高溫補助。
集團千金監督所有人在補助領取書上簽名,隨後帶領我們去工地視察。
可當隻有我們兩個人時,她卻從七樓將我推了下去。
我被鋼筋插透胸腔,當場死亡。
父母舉著橫幅堵在公司門口要說法,千金卻反手掏出補助領取書。
“她自己中暑導致踩空摔死,跟我們可沒有關係,再說她不舒服還不休息,不就是貪圖這點補助的錢嗎?”
而我的男友也擋在她的身前,“我們沒嫌棄她影響施工進程就不錯了,你們還有臉來要說法,趕緊走,別逼我報警。”
同事擔心事情鬧大,怕公司會收回補助政策,全都指責是死去的我見錢眼開。
父母被逼退後精神恍惚,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
再睜眼,我回到千金要我簽署高溫補貼這天......
1.
“最近天氣越來越熱了,我體恤大家工作辛苦,特地向爸爸申請了高溫補助政策,每天三倍工資呢。”
“這是領取書,隻要大家在上麵簽上自己的名字,就能持續領取兩個月。”
林晚晚拿著一遝文件走到了辦公區域,笑語盈盈。
聽到她的話,同事們瞬間激動得手舞足蹈,圍在林晚晚身邊誇她人美心善。
隻有我如墜冰窖,整個人頭暈目眩。
無他,隻因上輩子我在領取書上簽了自己名字,卻被她從工地的廢棄樓上推了下去。
鋼筋穿透胸口的撕裂感曆曆在目,我打了個寒顫,隻想逃離這個地方。
“真是太不巧了,我父母身體不好,我剛打算辭職,回老家陪著他們。”
男友蘇以安先急了,他拉著我的手故作傷心。
“季念,咱們不是說好了,國慶節就結婚,以後就定居在這兒,你怎麼反悔了?”
“而且,這可是三倍工資,你會後悔的。”
看著他假裝深情的樣子,我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上一世,我死前才知道,蘇以安早就和林晚晚勾搭在了一起。
至於我的死亡,就是他們兩個一手謀劃的。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已經和父母商量好了,必須離開。”
蘇以安“暖男”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聞言,眾人義憤填膺。
“以安,別管她了,她非要走,看她以後能找到什麼好男人。”
“她自己不想要這三倍工資,咱們就別替她可惜了。”
林晚晚心有不甘,握住了我的手腕:“不行,我剛申請福利你就離開,被我爸知道了還以為你對我不滿意呢。”
“萬一他一怒之下撤銷這個政策,同事們的損失你賠得起嗎?”
“我警告你,可別為了一己私欲,損害大家的利益。”
她話說的很重,眾人很快被她挑撥起怒火,擋在我的工位前,不讓我離開。
“季念,做人不能太自私,大家共事這麼多年,你也不想走之前和我們鬧得太難看吧。”
“就是!今天你要是敢走,別怪我們去你家門口鬧事。你不是說你父母身體不好嗎,到時候他們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可別怪我們。”
說完,他們覺得威脅我不夠,甚至對我動起了手。
幾個男人將我按在桌子,捏住我的手指在通知書上按下了手印。
力度之大,差點將我的指骨掰斷。
我氣得將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見狀,林晚晚止不住地得意,拍了拍手掌。
“好了,既然大家都簽了名字,那補貼就正式生效了。為了讓我爸看到咱們的感激之情,現在就去工地視察吧。”
她使了個眼神,蘇以安瞬間架住了我的胳膊,防止我逃跑。
我在心裏暗啐了一聲。
隻好跟著他們一起去了工地。
2.
到了地方之後,同事們幹勁滿滿,互相打趣。
有人說正好孩子放暑假,多出來的錢就給兒子報補習班。
有人說女友鬧脾氣,剛好可以買個包包給她賠罪。
隻有我一臉菜色,愁眉苦臉。
蘇以安跟在我身後,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嗬斥我。
“季念,你擺出這一副死魚臉給誰看呢?難道你不知道在工地上做這種表情不吉利嗎?”
我冷笑一聲。
心裏清楚,這是為我“失足”摔死提前給眾人打預防針呢。
同事紛紛回過頭,一臉嫌惡地看著我。
“季念,你又作什麼妖?來都來了,就不能消停一會嗎?”
我覺得有些好笑,順著他們的話說了下去。
“我身體有點不舒服,要不你們先往前走著,我去醫院看看。”
林晚晚不耐煩地看著我:“怎麼就你事多?你該不會是想趁機逃跑吧?”
我心裏咯噔一下,手心冒出冷汗。
眾人立馬用狐疑地目光打量著我,要我給個說法。
我隻好強裝鎮定,試探性地地開口。
“補助書上有一條規定,如果員工在高溫期間,出現意外,公司概不負責。是不是因為這條約定,你就可以不把我的安全放在眼裏了?”
沒等她回答,我又轉頭看向其他人。
“這次是我不舒服,下次換成你們是不是也不許去醫院?這是發放福利,還是把我們當黑奴!”
話音剛落,林晚晚的臉上出現一瞬間的慌亂。
可同事卻爭先恐後為她找起了借口。
“季念,你也太大驚小怪了吧,夏季高溫本就容易不舒服,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林千金都是為了我們著想,才申請的高溫補貼,你不但不感激還故意詆毀抹黑她。我看你就是嫉妒林千金!”
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替她辯解,林晚晚挑了挑眉毛,然後裝作傷心欲絕的樣子。
“季念,就算你嫉妒我出身好,被大家喜歡,也不能這麼任性啊。”
同事們聽完她的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對我怒目相視,神色猙獰。
下一秒,蘇以安突然從背後踹了我一腳。
我狠狠地摔在了石粒上,身上很快滲出鮮血。
緊接著他又對著我的臉左右開弓,我的臉高高腫起,吐出一灘血水。
“季念,你最好消停點,別拖累大家。”
“不然我們就算打斷你的腿也要把你留在這裏,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
我盯著蘇以安,嘴唇顫抖,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同事們找到一間破舊宿舍,將我關了進去。
窗戶、木門全都被他們緊緊封死。
我用力拍打著宿舍門,卻沒有任何用處。
隔著門縫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我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3.
三天後,我餓的頭暈眼花,終於被他們放了出來。
一個同事拖著我來到了廢棄樓。
看著熟悉的地點,我的眼皮狠狠一跳,呼吸快要停止。
林晚晚走到我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季念,有台機器壞了,你去修理一下吧。”
不等我拒絕,她又繼續開口。
“別說我不給你機會,隻要你修好這台機器,以前的事一筆勾銷。我們不但不再計較,還額外給你一筆獎金。”
機器的位置和我上輩子被推下去的位置完全重合,我的後背被汗水打濕。
掙紮著從地上站起來,我往後退了兩步。
“我餓了三天,精神不濟,現在恐怕沒有那個能力。”
蘇以安和其他人推著我前進。
“快點去吧,別找其他借口。”
“林千金都打算原諒你了,你還非要鬧騰什麼,看來還是沒把你關老實。”
一步步靠近機器,我緊張地額頭滲出了冷汗。
情急之下,我拽住了林晚晚的手。
“我可以去修那台機器,也可以不要獎金,但是你得陪著我一起去。”
這次,我打定主意,死也要拉著林晚晚墊背。
林晚晚的眼眸裏泛起冷光,抿著唇一根一根掰開了我的手指。
“原本打算好聲好氣地跟你說,沒想到你這麼不識抬舉,看來得把你綁起來才能讓你過去了。”
她從牆角邊撿起一段粗麻繩,作勢要將我捆起來。
同事配合著將我撂倒在地上,按住我的胳膊和雙手。
我拚命掙紮,身上被磨掉一層皮,血肉模糊。
林晚晚一腳踢在我的腹部,麵色陰狠:“控製住她,別讓她掙紮。再拖下去,這機器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修好,到時候耽誤了工作進度,誰來負這個責任?我爸知道以後生氣,我可沒把握哄好他。”
眾人紛紛點頭,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
眼睜睜看著林晚晚將手上的麻繩一圈又一圈地將我繞住,我猛然咬住了她的手指,很快嘴裏傳來血腥味。
“啊!”
林晚晚疼得尖叫出聲,將我扔到一邊,然後瘋狂地甩動著手掌。
一個同事不小心被她的手推到了機器旁邊。
就在這時,他腳下的地麵突然塌陷,然後直直地摔了下去。
他的心臟被鋼筋完全穿透,死不瞑目,和上輩子的我一模一樣。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一個個都冒起了冷汗。
有幾個膽小的甚至跪在地上開始幹嘔,涕淚四橫,崩潰著開口。
“完了,完了,鬧出人命了,我們不會坐牢吧!”
“怎麼會這樣?是林千金推的他!我看見了,可不關我的事。”
林晚晚也愣在原地,不敢相信。
趁著眾人恍神的功夫,我掙脫了束縛,跑了出去。
4.
離開之後,我連夜回了老家。
沒想到,第二天林晚晚和蘇以安帶著所有人堵在我家門口。
他們拿著棍棒和鐵鍬,往我臉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季念,你這個殺人凶手。沒想到你這麼殘忍,竟然挖空了地板下麵的的混凝土,對自己的同事下手!”
“不就是讓你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工作,你至於這麼記仇嗎?老謝兒子才剛上小學,你害死他,讓他老婆和兒子怎麼活?”
“你這個蛇蠍心腸的賤人,今天必須給大家一個說法!”
這時,老謝的老婆和兒子披著喪衣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跪在地上,大聲哭訴。
“今天要是討不回這個公道,我就一頭撞死在你家門口,讓你們一家人永遠遭人唾棄。”
路過的人開始對我指指點點。
隔著人群,我看到了林晚晚正用挑釁的目光看著我。
我嗤笑一聲。
“你們這群蠢貨,被人當槍使了還不知道。”
“我被你們關了三天,哪有時間在地麵上做手腳?要真是我害的人,我這輩子不得好死!”
見我發這樣的重誓,同事叫嚷的聲音小了下來,老謝的妻子也一臉迷茫。
爸媽旋即從房間裏出來,將我護在身後。
“我的女兒我了解,她不是那麼惡毒的人。如果她真的做了這種事,我們夫婦倆就被亂刀砍死!”
我心裏湧起一股暖流。
蘇以安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季念,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如果不是你做的,你為什麼不敢走到那個區域?你分明是提前就知道那個地方會發生意外!”
“本來我作為你的男朋友,不應該指責你。但你這次做的事太過分了,那可是一條人命啊!”
眾人被蘇以安的深明大義感動得紅了眼眶,轉頭看向我時眼底全是怒火,離我最近的幾個人甚至掐住了我的脖子。
爸媽氣得捂著胸口一起一伏。
我不怒反笑。
安撫好爸媽以後才慢悠悠地開口。
“你們這群牆頭草,蘇以安說什麼你們就信什麼。”
“我還說,蘇以安和林晚晚早就勾搭在了一起。公司也沒有高溫補貼政策,他們就是故意設計這件事,想讓我去死,然後騙取公司的賠償金。你們信嗎?”
同事們麵麵相覷,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相信誰。
我繼續提議:“檢查一下他們的手機,不就什麼都清楚了?”
林晚晚和蘇以安對視了一眼,麵色蒼白。
眾人終於發現不對勁,推搡著要兩人交出手機。
蘇以安擋在林晚晚的身前:“你們這是侵犯個人隱私,是犯法的。”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那看我的手機也行,反正我手機上也有你們合謀的證據。”
蘇以安大概忘了,以前我們談戀愛的時候,他曾用我的電腦登錄過賬號,處理文件。
昨晚我嘗試再次登錄,竟然成功了。
此時,我將保存的聊天記錄打開。
隻一眼,眾人赫然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