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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我為了愛情退出娛樂圈,一次次嘗試試管,隻為給靳家生個孩子。

同時我的好閨蜜柳涵,高調宣揚不婚生子,當了單身媽媽,被全網追捧成“新時代女性”。

這一鮮明對比,頓時讓我被罵成“封建餘孽”“女性之恥”......

就連我的丈夫也對柳涵噓寒問暖,對我隻剩厭煩。

直到那天,我看見柳涵兒子那張和我丈夫極其相似的臉,

再刷到滿屏“去父留子”的熱搜時,

我瞬間清醒,靳淩軒和那孩子絕對逃脫不了幹係!

我怒了,憑什麼所有苦由我來受,

靳淩軒卻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踐踏我的愛情和尊嚴?

我會用我的方式告訴他,什麼才是真正的新時代女性!

1

我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這是第七次試管了。

當針頭刺入皮膚的瞬間,我下意識攥緊了病號服的衣角——醫生說過,這次胚胎的質量很好。

與靳淩軒結婚七年,我始終忘不了第四次流產時他通紅的眼眶。

雖然他嘴上說更喜歡二人世界,可每次經過嬰兒用品店,他總會不自覺地放慢腳步。

他已經出差一個月,這一次等他回來我準備給他驚喜。

“太太,請放鬆。”護士輕柔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我壓製住激動的心情,幻想著寶寶的到來。

手機突然震動。

微博彈出一條推送——柳涵又上熱搜了。

她曬著剛出生寶寶的小手,配文“不依附於男人,獨立自主自強,我的寶寶我做主”。

我的心一震,幾個月前她還住在我家說自己不結婚生子。

隻是笑著說自己胖了,卻原來早已身懷六甲。

熱搜詞條一個接一個:柳涵單身媽媽、新時代獨立女性......

而詞條下方,是前幾日路人偶遇我求子的熱搜。

我的名字正被千萬網友釘在恥辱柱上:“豪門生子機器”“新時代還搞母憑子貴”“安嵐是女性的恥辱”。

我顫抖著打出“恭喜”。

我和柳涵是大學期間的閨蜜,是我拉著她去試鏡,是我把第一個代言讓給她,更是我在婚禮上宣布她以後會是我孩子的幹媽。

以前,我總擔心她無人照顧,現在她卻比我先生下孩子,我該為她高興才對,

因為我們可以一起當媽媽了。

胚胎終於安全著陸在我的身體裏。

醫生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聲音裏帶著幾分欣慰:“這次著床位置很好,48小時內盡量臥床休息,保持心情放鬆。”

我機械地點點頭,指尖觸碰著小腹時,那裏傳來的細微刺痛感突然變得無比真實。

這個瞬間,七年來的每一次期待與失落都在胃裏翻湧——這次真的成功了?!

當走廊的冷風卷著消毒水味撲麵而來時,我才驚覺自己正死死攥著病曆本,紙張邊緣已經深深勒進掌心。

顫抖的手指按下快捷鍵,“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靳淩軒沒接,隨即我又打給了柳涵,電話接通得比想象中快。

“喂?涵涵......”

背景音裏嬰兒的啼哭突然變得尖銳,隨之響起的男聲讓我的血液瞬間凝固——“把奶瓶遞我。”

這沙啞的嗓音,昨夜還在電話裏哄著我睡覺。

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

隻記得狗仔跟了我一道,險些害得我追尾。

撥了幾十個電話,聽筒裏傳來的始終是冰冷的提示音。

直到深夜,靳淩軒的電話才姍姍來遲。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老婆,今天一直在忙。”

這句話像一根針,瞬間紮破了我強撐的理智。

“忙著去看柳涵吧?”我的聲音顫抖得不像自己。

電話那頭明顯一怔,沉默了幾秒才傳來他故作鎮定的回答:“對,聽說她生子,我就去看看。”

我死死攥著手機,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靳淩軒,我都不知道柳涵在哪生的孩子,你是怎麼知道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安嵐,你在發什麼瘋?”他的聲音突然拔高,

“不是你讓我平時多照顧照顧她嗎?我這要是不去你是不是也會生氣!”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下來。

是啊,上次柳涵生病,靳淩軒沒去看她,我還指責了他。

我的氣勢頓時弱了下來:“好了......她生孩子我不知道,打電話你又不接,給她打卻聽到了你的聲音......”

“她老公不知所蹤,孤兒寡母的,又人生地不熟的。”

他的語氣突然軟了下來,“我正好出差經過這裏,就搭了把手。如果你不高興,那就算了吧。”

想到我剛剛著床的孩子,忽然母愛泛濫起來。

“好吧,老公,我錯怪你了,你後天什麼時候回來,我做好飯等你。”我聽見自己軟弱的聲音。

他接過我的話,“乖,我給你帶了禮物,公司這邊臨時出了點事,要下個月才能回去了。”

“下個月?不是說後天嗎?”我猛地坐直身子。

“老婆,不說了,我要去忙了,就這樣。”他急匆匆地打斷我。

電話被掛斷的忙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

而就在這時,柳涵的消息跳了出來。

我點開一看,是一張她坐月子的照片——寬敞的豪華套房,兩個專業月嫂站在一旁伺候,而她妝容精致,氣色紅潤,甚至還有閑心對著鏡頭比了個俏皮的剪刀手。

這哪裏是什麼“孤兒寡母、人生地不熟”的可憐樣?分明是貴婦級別的待遇。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鬆鬆垮垮的家居服,頭發隨意地紮著,因為整天忙著處理家裏的大小事務,還有為了試管成功,我已經好久沒化妝了。

明明是靳家的少奶奶,卻活得像個保姆,像個黃臉婆。

而靳淩軒呢?

他說他在“幫忙”,可柳涵的樣子,哪裏需要他幫?

我盯著那張照片,指尖發冷,一股不安感湧上心頭。

這幾天,靳淩軒總是很忙。

我也一直被狗仔蹲守,不分晝夜的敲打著別墅的大門。

鋪天蓋地的報道壓得我踹不過氣來!

告訴靳淩軒他也隻是無所謂的說讓我不要理會。

我過的心驚膽戰,最終選擇報警才得以安生一些。

每次與靳淩軒通話沒說上幾句,他就會匆匆打斷:“老婆,先不說了,在忙。”

然後不等我回應,電話就斷了線。

連每晚雷打不動的陪睡電話,也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我握著手機等到深夜,屏幕始終沒有亮起。

連續幾天,聞到飯菜的味道就反胃,早晨起床時幹嘔得厲害,整個人虛弱得連水杯都端不穩。

這熟悉的早孕反應,和懷上一個孩子時一模一樣。

可這次,我連告訴靳淩軒的勇氣都沒有。

我輕輕撫摸著尚且平坦的小腹,指尖微微發顫。

上一次也是這樣,我們滿心歡喜地期待,可最後卻......

我不敢再想下去。

這一次,我要等一切都穩妥了再說。

等靳淩軒回來,寶寶會更穩健。

現在告訴他,會讓他分心,耽誤他的工作。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惡心,再等等吧,等他回來,再給他一個驚喜也不遲。

2

我強忍著孕吐的不適,在廚房裏忙活了整整一個下午。

糖醋排骨、清蒸鱸魚、蟹粉豆腐......全是靳淩軒最愛吃的菜。

餐桌上還擺著他最愛的紅酒,看他淺酌的樣子,心裏就泛起甜蜜。

手指輕輕撫上尚且平坦的小腹,我忍不住嘴角上揚。

今天,我要把這個好消息親口告訴他。

想象著他驚喜的表情,我甚至紅了眼眶。

時鐘指向七點,門口卻始終沒有動靜。

我拿起手機想給他打電話,卻在解鎖的瞬間僵住了——微博熱搜赫然掛著“柳涵帶子回歸”的標題。

點開一看,機場照片裏,柳涵笑容燦爛。

而站在她身旁的,是穿著休閑西裝、一手推著嬰兒車、一手護在她身後的靳淩軒。

他們看起來那麼登對,就像......就像幸福的一家三口。

這個念頭讓我渾身發冷,手中的湯勺“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夫人,您沒事吧?”張媽聞聲趕來。

我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沒事......”

就是......最近總愛胡思亂想......

手指無意識地絞緊了衣角,胃裏翻湧的不適感,已經分不清是孕吐還是別的什麼了。

靳淩軒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我下意識揚起笑容,卻在看到他身後抱著孩子的柳涵時,整個人如墜冰窟。

“嵐嵐,”柳涵笑得溫婉,聲音柔柔的,“淩軒哥不放心我們娘倆,非說要帶我們回來住,你不介意吧?”

我張了張嘴,還未出聲,靳淩軒已經一步上前,將柳涵護在身後:“老婆,你別多想,你喜歡孩子,正好兒子來陪你。”

“兒子?”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指尖無意識地撫著尚且平坦的小腹,“你叫他......兒子?”

靳淩軒眉頭微蹙,語氣裏帶著明顯的不耐:“對啊,不是你說你們是彼此孩子的幹媽嗎?”

他理所當然地攬過柳涵的肩膀,“我是你老公,當然也喊他兒子。”

柳涵適時地露出溫婉的笑容,將懷裏的嬰兒往前送了送:“嵐嵐,你要不要抱抱兒子?他很乖的。”

我看著靳淩軒自然而然地伸手逗弄嬰兒的樣子,胃裏突然翻江倒海。

一陣劇烈的惡心感湧上來,我捂住嘴轉身就往樓上跑。

“安嵐!”靳淩軒在身後喊我,聲音裏帶著責備,“你怎麼這麼不懂事?”

我跌跌撞撞衝進衛生間,跪在馬桶邊幹嘔不止。

淚水模糊了視線,我死死按住小腹,那裏傳來的細微疼痛讓我渾身發抖。

樓下傳來柳涵柔聲的勸解:“淩軒哥,嵐嵐可能是身體不舒服,你去看看她吧。”

“不用管她,”靳淩軒的聲音冷得像冰,“整天就知道耍小性子,還不如兒子懂事。”

我癱坐在冰涼的地磚上,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靳淩軒沒跟上來,他在吩咐廚房準備月子餐。

他記得柳涵需要月子餐,卻沒看見我枯瘦的臉頰和嘔吐不止的難受。

好一會兒我才從衛生間裏出來,傭人們有條不紊地安置柳涵母子的行李。

沒人注意到,靳家真正的女主人,正死死攥著樓梯扶手,一陣眩暈。

我不知道柳涵什麼時候站在了我身後。

她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嵐嵐,你別誤會,我一直把淩軒哥當自己哥哥的。他就是看我一個人帶孩子太辛苦了。”

我沒有轉身,隻是問出了那個一直梗在心頭的問題:“柳涵,為什麼生孩子不告訴我?”

她動作自然地挽住我的手臂,我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我這不是看你求子太辛苦,怕你傷心嘛。”

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也怕你心疼我。你知道的,我自己一個人太辛苦了,我隻想有個親人。”

“我隻想有個親人”——這句話像刀子一樣紮進我心裏。

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她那個好賭成性的父親,懦弱無能的母親,遊手好閑的弟弟,還有......永遠在訴苦的她。

我記得太清楚了,她父親不僅賭,還酗酒家暴。

這點和靳淩軒很像!

所以她總說:“嵐嵐,男人沒一個靠譜的。”在我和靳淩軒剛戀愛那會兒,這句話幾乎成了她每天必說的口頭禪。

我輕輕拍了拍柳涵的手背,那些質問的話在喉嚨裏滾了滾,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胸口悶得發疼,我轉身想往門外走。

靳淩軒卻突然一把拽住我,他的手扣著我的手腕,疼得我皺起眉頭。

“安嵐,”他聲音裏壓著怒氣,“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抬頭看他,那張曾經對我無比溫柔的臉上此刻寫滿了不耐煩。

還沒等我開口,他就自顧自地解釋:“是你要我照顧涵......柳涵的,我把她接回家隻是......”

“我隻是想出去透透氣。”我用力掙開他的手,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他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語氣立刻軟了下來:“嗯,早點回來。”

甚至還扯出一個笑容,“我都想你了。”

我頭也不回地推門而出。

夜風刮在臉上,涼得刺骨。

想我?真是可笑。

拖了一個月才回來的人,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質問我。

他的眼神,他的注意力,全都給了柳涵母子,何曾分給我半分關心?

這一次,他依然沒有追出來。

我站在夜風裏,突然想起從前。

那時候我咳嗽一聲他都緊張得不得了,現在恐怕就算我在他麵前上吊,他也隻會以為我在蕩秋千吧。

手指無意識地撫上隱隱作痛的小腹,這個孩子正在用微弱的方式抗議著我糟糕的情緒。

如果我沒有懷孕,此刻看到這一幕,會是什麼樣子?我不敢深想。

這裏,曾經有過四個孩子啊。

第一個孩子流產那天,柳涵第一次接戲,卻在吊威亞時NG了無數次。

導演氣得要換人,她哭著求我想辦法。

可她就是不敢吊起來。

最後是我替她吊了一整天威亞,我還不知孩子的存在就這樣沒了。

第二個孩子,是靳淩軒說不要的,他說“我現在還沒能力養活你們母子”。

第三個孩子,是在他公司起步時沒的。

我為了幫他應酬,喝到胃出血,孩子也跟著走了。

結婚後我一直懷不上,不得已做了試管。

第四個孩子,是試管成功後一個月自然流產的。

其實還有兩次,連著床都沒成功。

而現在,這個意外到來的孩子,我原以為是上天賜予的驚喜。

可現在看來,他大概......已經不在乎了吧。

夜風吹得我眼睛發澀,可我卻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3

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屋裏一片漆黑。

突然,一雙手從背後環抱住我,靳淩軒柔聲道:“老婆,想沒想我?”

他身上的香水味與柳涵身上的一樣,還混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奶香。

他親昵地蹭著我的頸窩,那溫柔眷戀的模樣,恍惚間讓我以為回到了他出差前的夜晚。

這趟出差,似乎改變了一切,又仿佛什麼都沒變。

半夜醒來,身側的被窩早已冰涼。

我困惑地起身,發現隻有柳涵的房間裏亮著燈。

正要推門,裏麵傳來的對話讓我僵在原地,

“淩軒,你說話算數,我過幾天就複出。”

“好,我什麼時候騙過你?”靳淩軒的聲音帶著笑意,

“這一個月都在為你的人設鋪墊造勢,現在你的商務代言還有劇都上了一個層次,身價更是翻了一番。”

“安嵐知道不會生氣吧?”說著擔心我的話,可語氣裏卻沒有半分愧疚。

“她不會知道的。”他的語氣突然一轉,“不過,你打算怎麼感謝我?”

我渾身發抖,腳一軟跌坐在地,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房間裏瞬間安靜下來,隨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門被猛地拉開,刺眼的燈光照在我慘白的臉上。

靳淩軒和柳涵錯愕的表情,在燈光下顯得那麼可笑。

我癱坐在地上,渾身發冷,仿佛墜入冰窟。

那些支離破碎的線索,突然在腦海中串聯成可怕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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