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吃了藥隻說是困,這會子正在裏頭睡著呢。”抱春眉眼低垂,指了指裏頭道,“若是夫人有話,奴婢這就喊姑娘起來。”
“不用了,我自己進去瞧。”薑夫人說著,緩緩推開了房門,坐到了薑寧身側。
薑寧這會子還在熟睡,薑夫人見著薑寧的睡顏,安靜的很,不似剛回來那會兒陰沉沉的,看誰都像一隻刺蝟。
薑夫人瞧著瞧著,就想起了薑寧小時候,自己也是很疼愛這個閨女的,誰知道命運弄人,她竟然不是親生的。自己的親生女兒在外頭受了那麼多年的苦,真是讓人傷懷。
薑夫人想到這兒默默垂淚,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滴。
這會子薑寧緩緩轉醒,一睜眼便見著薑夫人坐在床頭的模樣,隻詫異的出聲詢問,“母親如何在這兒?”
薑夫人心虛地笑了笑,“有些擔心你的傷勢,便過來瞧瞧,不知道你如今的傷可好些了?”
薑寧從床上坐起身,隻看著薑夫人道,“大夫說了,額頭的傷隻要耐心敷藥,是不會留下傷疤的。”
“那你其他的傷呢?”薑夫人說著就要去掀薑寧的袖子,卻被薑寧一把甩開了。
薑寧臉色冷淡,隻緩緩道,“母親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薑夫人伸出去的手僵住了。
一旁的嬤嬤見狀趕忙上前打圓場,笑著出聲道,“寧姐兒這話說的,夫人是真的擔心寧姐兒這才來瞧的,哪有什麼別的事兒?”
薑寧抬起頭,看著薑夫人隻無波無瀾道,“自從薑綰回來之後,母親若是無事,何曾踏進過我的院子?”
薑寧這話說的是真的,自從薑綰來到了府裏頭,薑夫人便一次都不曾來過自己的錦瑟堂。
薑夫人心下歎息,隻看著薑寧道,“寧姐兒,不是母親不幫著你,隻是綰姐兒在外頭吃了那麼多年的苦,總也該苦盡甘來了。隻是你倆總是不對付,母親也不想......”
薑夫人哭了一會兒,這才開始說起自己這麼多年受的苦,“這麼多年來,我被困在這四四方方的宅邸裏頭,給你父親生兒育女,一眨眼就是一輩子。咱們女人不就是這般?隻有靠著孩子才能有熬出頭的那一天。隻是娘這輩子日子過的實在是狼狽,竟然連自己的孩兒都看不住,你雖不是我親生,可這麼多年過來,我可是真心把你當成我的親女兒的。”
薑夫人說著,又要抬起手帕擦眼淚,隻是薑寧如今已經看透了薑夫人的手段。當初便是這般哭哭啼啼的讓她去頂包,如今又是要這般哭哭啼啼的讓她去做一些她不願意去做的事兒。
薑寧麵色冷淡,眉眼間閃過一絲不耐,隻靜靜地瞧著薑夫人表演,聽著她說到了要緊處,“你大哥外放了好幾年,在外頭吃不飽穿不暖,如今頂頭上司正是靖國公府的連襟,若是得罪了他們一家子,你大哥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他小時候可是對你最好的,你總不能看著我們全家不能團圓?”
薑夫人淚眼婆娑,卻隻見薑寧神色嘲諷,緩緩道,“所以,你要讓我嫁給一個毀了容,瘸了腿,甚至還打人殘暴不堪的廢人換大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