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煜的眼神冷冽的嚇人,心中氣血翻湧,當即一腳踹在了薑寧身上,“不是愛爬嗎?滾下去重新爬,你以為全家欠你的,甩臉子給誰看。讓你在府裏頭吃香的喝辣的這麼多年,讓你上山修行不過是收點利子錢,你欠薑家的,這輩子都還不完。”
薑寧受了薑煜這一腳,就這麼從山上滾了下去。她渾身劇痛,五臟六腑都在攪動,一直滾到了階梯最底下,在地上躺了半晌,這才緩緩爬了起來。
隻是才抬起頭,薑煜已經從半山腰走了下來。他站在自個兒身前,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薑寧滿心都是痛楚,看著薑煜顫顫問道,“二哥,你如今這般對我,我其他三個哥哥知道嗎?”
薑煜蹙眉,眼裏頭滿是不在乎,“他們已經知曉了,綰綰因從小在莊子裏長大受了苦身子不好,三弟四弟聽說你能給綰綰祈福都很高興。”
薑寧心裏湧起一絲苦澀,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往階梯上走,重新跪了下去。當初自個兒蹭破點皮都要心疼半天的哥哥們,如今隻將她當成一個連奴仆都不如的毒婦。
薑綰想起那滿心滿眼隻有薑綰的父母,心裏更像是被挖走了一塊,痛的她喘不過氣來。
薑煜看著薑寧這副模樣越發生氣,正想發作,不遠處卻傳來另外一道聲音,“寧姐兒。”
薑寧聽見這聲音,當即渾身一震,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忘記自己母親的聲音。她的心似被千萬根細密的針同時紮刺,她明白,她的母親,如今已經成了薑綰的母親了。
薑夫人從馬車下來便大步奔了過來,“天可憐見,怎麼成了這副樣子了,這是要做什麼?還不快從地上起來。”
薑寧當初薑綰得罪太妃,薑煜出主意讓薑寧去頂包伺候太妃,薑寧還對薑夫人抱有些指望,想求她救救自己。隻是誰能想到,薑夫人抱著薑綰便躲進了院子裏,任憑她怎麼求都不見。
她無論如何也忘不了,她在薑夫人院子前頭跪了一夜,薑夫人卻無動於衷的場麵。
後來薑夫人總算出來了,薑寧以為自個兒有了希望,誰知道薑夫人隻對她說,“寧姐兒,綰綰從小到大受了太多苦,身子也不好。太妃隻說要薑府的女兒,沒說要綰綰親自去,這一趟,你替她去受了好不好?”
薑寧如今想起,心口仍舊鈍痛不已。
她是家裏的小女兒,從小備受寵愛,薑夫人更是說決不讓薑寧受到一點委屈。可後來,薑綰回了薑府,薑夫人卻都偏幫著薑綰,“綰綰受苦了,寧姐兒當讓著些妹妹才是。”
也是她,穿著誥命夫人的冠服,親自將她送上了碧雲庵。
薑寧低垂著頭,隻朝著薑夫人緩緩出聲,“夫人金貴,可別被地上的血漬沾了雲錦,得不償失。”
薑夫人瞧著薑寧的模樣,心仿若被重石狠狠壓住,一把攥住了薑寧的胳膊將她拽起來,“寧姐兒,往日種種都是母親對不住你,你就原諒母親這一遭吧從今以後,母親定然會補償你的。咱們好好歸家去,家裏設了宴給你接風洗塵,都等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