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我的聲音都要劈叉。
柳芸香哭得更凶了,抽噎著躲在沈硯懷裏。
“周伯父怕是不行了,請了府醫來看,一直沒有蘇醒......”
我猛地扭頭看向沈硯三人。
我父親病倒,他們卻在這裏逼我?
而且父親身體一向健朗,怎麼會......
趙沐年嗤笑一聲,吊兒郎當地坐在腳邊的椅子上。
“周琳琅,說到底都是你自己作的,非要跑什麼靈安寺?”
林楓收了劍,語氣陰惻惻。
“現在知道怕了?早答應留下香兒,就沒有那麼多事了。”
沈硯居高臨下看著我。
“現在周家由我做主,我命令你以老爺子獨女的身份寫信告知皇上——柳芸香是老爺子的義女,求皇上赦免香兒,還她自由之身。”
柳芸香在一旁善解人意地補充。
“琳琅,我別無他求,隻是想活下去,你會幫我的對嗎?”
他們竟拿整個周家來要挾我。
我拳頭緊握,臉色慘白。
柳芸香適時開口,淚眼婆娑。
“你們別逼周小姐了,她不願意......我、我還是回掖庭去吧,我哪怕死在那裏......”
“香兒你別胡說!”
沈硯著急打斷她,轉頭怒視著我。
方才那點偽裝的溫和麵具徹底撕碎。
“周琳琅,你非要逼死香兒才甘心?我都答應要娶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我要去見父親。”
我掙紮著要下床。
可瘋狗林楓又攔住了我。
“老爺子還沒有醒,你去了會打擾到老爺子。”
我指尖都在顫抖。
這三個狼子野心的畜生。
趙沐年沒有耐心了。
他一腳踹在桌角,茶盞摔在地上。
破碎聲刺耳。
“少他媽廢話!周琳琅,你到底寫不寫?”
我閉上眼,落下淚來。
我努力壓製心裏的洶湧的恨意,“我寫。”
還不等他們高興,我補充道,“但是,我有條件。”
沈硯皺眉,“說。”
“我要見父親。”
“行,準了。”
......
上一次見麵還是精神矍鑠的父親,如今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
周圍伺候的人早已換了一批。
一眼看去,都是沈硯跟前的人。
我握住父親的手,壓抑住哭聲。
“對不起,父親,是女兒......無能。”
旁邊的小廝已經在催我快些。
我強忍著心痛,指尖卻在被褥下摸到暗藏在父親袖口裏的微型哨子。
那是父親為了能聯絡皇宮特製的物件。
由它喚來的信鴿,可直抵京中密線......
“還沒好嗎?”沈硯不耐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擦去眼淚,將哨子藏進袖口,起身離開。
出到院中,柳芸香幾人已經等在那。
見我進來,她立刻起身行禮。
“你別怪沈硯哥哥他們逼你,他們也是擔心我。”
我沒理她,徑直走到石桌前,拿起紙筆按照他們的要求寫下。
見我這樣配合,他們都很滿意。
沈硯他們帶著信離開時,柳芸香走到我身邊。
她刻意壓低聲音,
“周琳琅,往後,我會讓你好好看著我是如何風光無限。”
“行,我等著。”
我抬眸,一隻信鴿振翅俯衝而下,停在窗台上。
趁著眼下無人在意,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秘信。
將其放進信鴿腳邊綁著的竹管裏。
下一秒,信鴿振翅高飛,穿透黑暗。
隻一眨眼,它便朝著皇宮的方向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