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喪事辦得隆重,隻不過前院推杯換盞,是柳卿卿和“沈雲舟”的交際所。
父親的靈堂在後院,隻有我一人守著。
我盯著靈前燭火內心滿是愧疚。
父親曾說柳卿卿心思太重,是我不信,認為父親對女子學醫有偏見。
如今害得整個沈家成這般模樣,更是讓沈氏一脈斷子絕孫。
膝蓋疼到麻木,我整個人顫顫巍巍之時,靈堂的門被推開。
進來的是披麻戴孝的葉雲舟。
“二弟,你守在靈堂又有什麼用,父親看到你這殘破之軀,怕死後也不得安寧。”
他麵皮白淨,可言語惡毒。
“滾出去。”
麵對迫害我的凶手,傷心和憤怒的情緒幾乎將我吞噬。
“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當我父親的兒子?一個奔波收藥材的腳商。”
他的底細阿木已經打聽清楚了。
葉雲舟臉色難看,看我的眼神帶著恨意。
“我是下九流又怎麼樣?你不就是出身比我好點,你不就托生了一個好爹?”
他眼睛瞟了一眼棺槨。
“你爹死了,你也成了廢物,以後這沈家就是我和卿卿的。”
“對了,你不能人道,卿卿又正值青春,以後就由我這個大哥替你播種,沈家會有很多個孩子,但是都,與,你,無,關。”
這是父親的靈堂,我不容許他在這裏擾亂我父親安眠。
“滾,否則有朝一日,我定讓你生死不能。”
我站起身,想趕他出去。
誰知他根本不將我放在眼裏。
“讀書人,都是廢物。”
他抬手一推,將發著病,又三日水米未進的我推倒在供桌上。
隻一瞬,燭火傾倒,點燃白綾,靈堂陷入火海。
眼看火舌席卷,我目眥欲裂。
“救火,救父親。”
我不顧一切,想衝向裏麵的棺木處,卻被阿木狠狠拽住。
棺木為了防水刷上了桐油,遇火既燃。
“公子,快走。”
葉雲舟已經早早出了靈堂,正攔著救火的下人不許進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公子,沈家的仇還需要您來報。”
阿木的話,讓我找回理智,我雙目赤紅,最後看了眼父親,轉身出了靈堂。
靈堂外,柳卿卿也匆忙趕來。
她一身孝衣裏,竟然穿著大紅色的裏衣。
上一次她這樣穿,還是和我成親之時。
我大笑出血淚。
“二公子得了失心瘋,點燃了父親的靈堂,還不將他帶下去關起來。”
葉卿卿徹底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看向我就像是看灘爛泥。
我被下人拖著朝外拉。
“柳卿卿,人在做天在看,若老天爺不懲戒你,那我就化身殺身,來取你們狗男女的性命。”
她不知道,父親已死,軟肋已無。
阿木已得了我的指令,放出了飛鴿傳書,信上隻有一句話。
“以此殘軀為君用,他朝利劍斬舊仇。”
我討的不是文臣之位,而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酷吏之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