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毫無征兆地滾落下來,燙得臉頰生疼。
她抬手抹了把臉,胳膊上潰爛的皮肉撕扯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接下來的兩天,賀辰一直沒有出現。
第三天一大早,李冉來到薑雲之的病房。
“雖然現在你隻剩一隻眼睛,可依然令人討厭至極!”
她笑的甜美,說出的話卻殘忍至極。
“我想要你的另一隻眼睛。
你猜,辰哥哥肯不肯給呢?”
說完這些話,李冉從容不迫地轉身,臉上帶著勢在必得的微笑。
薑雲之渾身僵硬。
她想要逃。
可還沒等走出醫院大門,一道冰冷地聲音從背後響起。
“你要去哪兒?”
她的聲音在發抖,“我去食堂...”
“食堂的方向,可不是那邊。”
一雙有力的手拽著她往手術室的方向走。
“你要幹什麼?!”
“我專門請來國外眼科專家,給你約了今晚的手術,你該不會想要這會兒跑吧...”
“賀辰,不要動我的眼睛。”她艱難地乞求,反手抓住賀辰的衣袖。
“你現在這個樣子醜極了,我實在喜歡不起來。”
賀辰冷眼看著幾個醫生將麻藥注射進薑雲之體內。
劇烈掙紮的薑雲之渾身發抖,嘴唇咬得發白。
昏迷前,她看著李冉挽著賀辰的手臂站在手術室門口。
看著李冉得意地朝她微笑,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病床上,她卻感覺不到疼。
“什麼?!”
“怎麼會看不見了?!
不是說他們幾個是世界頂尖級的醫生嗎?!”
賀辰暴怒地聲音吵醒薑雲之。
她在心底冷笑。
明明是賀辰吩咐摘掉她另一隻眼睛,現在又裝出一副不知情氣急敗壞的樣子,真不知道演給誰看。
門外,助理的聲音支支吾吾。
“本來是這樣的,可...”
“辰哥哥。”李冉突然拽住賀辰的手臂,眼眶泛紅,“你生這麼大的氣,是因為喜歡上雲之姐姐了嗎?”
空氣突然凝固了。
明知道賀辰的答案,薑雲之還是懷揣希望地豎起耳朵。
“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瞎子!”賀辰冷聲道。
李冉被賀辰突然冷下去的態度弄得心中一驚,怨毒的目光瞥向身後的病房。
...
失明後,薑雲之的生活陷入一片黑暗的死寂。
她需要通過分辨腳步聲,來判斷進出她房間的各種人。
大都是醫生護士來查房換藥。
隻有一次,賀辰來了。
他沒有和她講話,隻是在門口靜靜站了很久很久。
久到薑雲之以為他已經走了。
薑雲之下床時站立不穩,眼看要摔在地上,賀辰有力的雙手穩穩接住了她。
自那之後,賀辰再也沒來過。
倒計時僅剩三天。
不會再有機會了,薑雲之認命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