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這一下,駿兒白嫩的手臂上立刻浮現刺目的紅痕,血珠隨之一點點滲出。
“住手!”
聽著駿兒慘烈的痛叫,我再也顧不上別的。
屈辱地慢慢把臉湊到那個蒙古人麵前。
這人渾身的汗臭與滿口黃牙,我狠下心忍著胃中的翻攪,閉眼親了上去。
見此情景,蔣鶴年眼中厭惡和痛恨更加深刻。
“夠了!”
他掌風襲來,狠狠扇在我臉上,“當真是不要臉的賤婦!”
力道之大,我被扇翻在地,一瞬間頭暈目眩。
駿兒劇烈掙紮著哭喊,“別傷害我娘!”
圖蘭雅驚呼一聲,把頭埋在蔣鶴年懷裏,“鶴年這麼做不好吧。”
蔣鶴年意識到美人在側,瞬間換了臉色。
轉過身柔聲細語的安慰她,“別怕。”
我咽下口腔中翻湧的血腥味。
趁機跌跌撞撞跑到駿兒身旁,檢查他身上的傷痕。
我擦拭著駿兒臟兮兮的小臉。
看著麵前粉雕玉琢的稚嫩臉龐,我抬頭問蔣鶴年。
“你可有仔細瞧過駿兒長相,難道你不覺得他與你幼時有七分相似?”
蔣鶴年聞言一愣,旋即凝眸朝駿兒細細看來。
漸漸地他神色緩和,覺得我所言非虛,駿兒倒真像是他的孩子。
圖蘭雅見此有些慌了神,緊緊捏著手中帕子。
忽然她想起什麼,眼前一亮。
幽幽道:“我記得從前鶴年的三弟鶴鬆也愛慕你,這孩子好像與鶴鬆長得也有幾分相似。”
“而且我記得這孩子身上所帶的平安福上秀的應是一個‘鬆’字。”
她這番話實在是意味深長,惹人遐想。
蔣鶴年思及往事,麵色重新陰鬱起來,眸中墨色加深。
蔣鶴鬆比他小了兩歲,從我就愛黏著我轉。
蔣鶴年向我提親那日,蔣鶴鬆曾哭紅了眼,“日後你若對不起阿窈,我必將她從你身邊搶走。”
後來他對圖蘭雅生出感情時,蔣鶴鬆曾為了我去和他拚命。
有次在府上有刺客行刺,他為了保護圖蘭雅撇下了我,也是蔣鶴鬆不顧一切替我擋了劍。
或許他不在的這幾年裏,蔣鶴鬆早就趁虛而入了。
這孩子極有可能不是他的。
回過神來,蔣鶴年越發覺得,比起他駿兒長得好像更像蔣鶴鬆。
我看著蔣鶴年愈發冷凝的眼神,心中焦急。
可卻隻能蒼白地辯解,“我與鶴鬆之間清清白白,蔣鶴年你信我,駿兒當真是你的兒子。”
“夠了,休要再想蒙騙我!”
他雙手一揮,語氣像刀片,“將她拖下去!”
我被拖出營帳之後,等待我的雖不是想象中的羞辱。
卻是更加令人絕望的折磨。
蔣鶴年命人挑斷了我的手筋,血流了整整一個時辰。
我在草堆中奄奄一息躺了三天,手腕的傷口使我痛不欲生。
但是隻要想到駿兒依舊身處險境,我無論如何都要咬牙堅持下去。
待我逐漸恢複了一些力氣,我爬到蒙古大帳去求見蔣鶴年,讓他放了駿兒。
可他從來不肯見我。
蒙古軍中有個夥房丫鬟是個漢人女奴,她見我被餓了三天著實可憐,悄悄喂了我一些東西吃。
我將身上值錢的東西給她,央求她找機會幫我帶句話給蔣鶴年。
兩個時辰後,蔣鶴年終於出現在我身邊。
他看著我臉色難得的柔和下來,眼中也有了一絲疼惜。
他問我,“你讓人給我帶的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