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早餐好了嗎?”
我帶著剛睡醒的慵懶,摸索著朝餐廳走去。
“馬上。”
聲音裏少了一絲顧沉的冰冷,多了一絲陸珩的偽裝和僵硬。
一碗溫暖的白粥放在了我的麵前。
“小心燙,粥。”他低聲說。
“嗯。”我應著。
手卻準確地握住了旁邊那瓶香水。
我把它拿起來,擰開蓋子,放在鼻尖下很輕地嗅了一下,頭微微側向他。
“顧沉,”我的聲音輕快,“今天換了新香水?很特別的味道,雪鬆?以前沒聞過你用這個。”
空氣瞬間凝固了。
我聽到的不是他的回答,是杯子摔碎的聲音。
“對不起!”他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慌亂。
手忙腳亂的聲音傳來。
“我…我手滑了。沒燙著吧?”
他的手指碰到我的皮膚,指尖冰涼,帶著明顯的顫抖。
“沒事,”我輕輕抽回手,臉上的笑容依舊,“一點點而已,不燙。張姨——”
一直候在旁邊的家政張姨立刻應聲:“哎!太太,我馬上收拾!” 她快步走過來,動作麻利地擦拭桌麵和地板,嘴裏還念叨著,“先生也是不小心......”
在擦拭我腳邊潑灑的牛奶時,張姨粗糙的手掌借著動作的遮掩,極其快速地將一個小小的、冰涼堅硬的東西塞進了我搭在膝上的手心。
U盤。
我心頭一跳,五指緊緊攥住,麵上卻不動聲色
“我…我去給你重新倒一杯。”陸珩的聲音還帶著一絲顫抖。
我安靜地坐著,指尖摩挲著口袋裏那個冰冷的U盤。
顧沉,你的狐狸尾巴,藏不了多久了。
午餐後,我借口去二樓露台曬太陽。
走到樓梯拐角處,腳下“似乎”被地毯邊緣絆了一下,身體猛地向前踉蹌,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
“小心!”聲音很急切。
一個寬大的胸膛把我緊緊包裹,我的頭緊貼著他,“咚咚”的心跳聲遮蓋了外界所有聲音。
這不是顧沉。
如果是他,他隻會冷眼旁觀,帶著嘲笑看著我自己慢慢爬起來。
這懷抱太溫暖,太有安全感,,一絲陌生的悸動悄然蔓延。
不!林晚,清醒點!
他是陸珩!是這場惡心遊戲的參與者!是顧沉的幫凶!這溫柔,這心跳,這懷抱,都是假的!
我壓下心頭那點不該有的波瀾,露出一絲蒼白的笑容。
“嚇死我了......”我的聲音還有點抖,卻故意笑著問他,“顧沉,你的心跳…怎麼跳得這麼快呀?這麼擔心我?”
抱著我的手臂猛地一僵!
空氣死寂。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身體變得僵硬,呼吸也亂了。
“沒…沒事就好。下次走路小心點。” 他把我放到安全的位置,放開了我。
“嗯,”我低著頭,聲音輕輕的,“知道了,謝謝老公。”
老公兩個字,我說得無比自然。
他沒再回應。
我攥緊了口袋裏那個冰冷的U盤,強迫我自己變得清醒。
陸珩,你的心跳是真的嗎?你的緊張是真的嗎?你此刻的沉默裏,又藏著什麼?
無論是什麼,都晚了。
我需要的從來不是虛假的溫柔。
我要的,是顧沉身敗名裂,是這場遊戲徹底崩塌,是讓所有把我當成瞎子戲弄的人,都付出代價!
溫柔刀,刀刀才割得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