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掌突然刺穿我手臂的那一刻,我竟然感到一絲解脫。血液順著傷口汩汩流出,那頭熊拖著我在地上摩擦,可我卻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
“夠了!”
恍惚中,我聽見秦淮之的怒吼。
身體突然騰空,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黑暗吞噬意識前,我聽見他顫抖的聲音:
“醫生!快叫醫生!”
再醒來時,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著鼻腔。
全身的傷口都被精心包紮過,但疼痛依然如附骨之疽。“你醒了。”
秦淮之的聲音從床邊傳來。
我這才注意到他坐在陰影裏,眼下掛著濃重的青黑。
他小心翼翼地握住我的手,眼神溫柔:
“醫生說......”
“你懷孕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你早點說,我怎麼會…..”
我猛地抽回手,腹部的傷口因此撕裂,鮮血瞬間浸透紗布。
懷孕?這怎麼可能?
在經曆了那些非人的折磨後,我的身體裏竟然孕育著一個生命?
病房門被推開,顏沁雪梨花帶雨地衝進來,撲進秦淮之懷裏:
“老公,你該不會因為她肚子裏那個孩子,就不要我和小寶了吧?”
她扭頭看我,眼中閃著惡毒的光:
“她和那麼多男人睡過,誰知道這孩子是不是你的?”
秦淮之安撫地拍著她的背:
“沁雪!”
“等孩子生下來個親子鑒定就知道了。”
他轉向我:
“沐禾,你先搬來和我們一起住,大師說......”
“好。”
我打斷他,聲音嘶啞。
他們顯然沒料到我會答應得這麼幹脆。
顏沁雪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又換上那副楚楚可憐的表情。
而我隻是不忍心讓這個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
搬進秦宅的第一天,顏沁雪就給了我一個下馬威。
她讓我跪在臥室門口守夜,而她與秦淮之的歡愛聲透過門板清晰地傳來。
日複一日,我的地位連傭人都不如。
顏沁雪吃剩的飯菜才會端給我,她心情不好時就拿藤條抽我。
最痛苦的是每晚必須跪在他們房外,聽著裏麵的動靜,直到天亮。
直到那天,秦淮之帶著一個穿道袍的老者回家。
“此女腹中的孩子,可救貴公子。”
老者指著我,眼中閃著詭異的光:
“隻需將心臟挖出,換給令郎。”
我如遭雷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淮之,求求你,孩子是無辜的!”
我磕得額頭出血:
“要殺要剮衝我來,別傷害孩子。”
秦淮之蹲下身,溫柔地擦去我臉上的血和淚:
“沐禾,能救沁雪的孩子,是你肚子裏這個的福氣。”
“放心,我會補償你的。”
當天晚上,他們給我注射了催產素。
劇痛如潮水般一波波襲來。
顏沁雪站在床邊,冷笑著記錄我的慘狀。
陣痛持續了整整三天,我的嗓子已經喊啞,指甲全部折斷在床單裏。
“再加一劑。”
秦淮之對醫生說,眼神冷漠。
第四天淩晨,一聲微弱的啼哭劃破產房的死寂。
我虛弱地伸出手,想碰一碰我的孩子,卻看見秦淮之拎著那個血淋淋的小身體,毫不猶豫地交給了道士。
我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掙紮著想要下床,卻被保鏢死死按住。
道士的匕首精準地刺入嬰兒的胸膛。
我眼睜睜看著他們取出那顆還在跳動的心臟,放進顏雪孩子敞開的胸腔裏。
“好好養身體。”
秦淮之臨走前對我說:
“至於這個孩子的身體我想可以做成標本,給沁雪的孩子當玩具。”
房門關上的瞬間,我吐出一口鮮血。
夜深人靜時,我拖著殘破的身體,用打火機點燃了窗簾。
火苗竄上房頂,很快吞噬了整個臥室。
我躺在火焰中央,看著火光,仿佛又聽見了孩子那聲短暫的啼哭。
管家的尖叫從遠處傳來:
“快救江小姐......救江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