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順勢獻媚:「孩子多就是好,每個人攤點就什麼都有了。
「我見到老趙你第一眼啊,就知道你是個有大福氣的人!
「你滿足了我對男人一切的幻想。
「說起來,市區的那款大平層,我都看中好久了,這幾天正在搞促銷......」
「買!咱不差錢嘞!」
我爹半倚在女人身上,酒氣熏天:「養這三個兔崽子,不就是給俺養老用的嘛!要不然出生時俺就溺死他們了。」
黑暗裏,我拍視頻的手氣得直哆嗦。
群裏,大嫂和二姐還在針鋒相對。
我顫抖著敲下幾行字:【別吵了,咱爹沒欠債,他要娶後老婆了。】
【以後有關於爹的事,我一分錢沒有!】
【讓他死去吧!】
附上視頻。
我利索地退了群,還拉黑了爹和女保姆的一切聯係方式。
6.
第二天是個禮拜六。
一大早,二姐便堵在了我家門口。
她頭發散亂,眼睛腫得像桃子。
見到我,開口第一句便哭得泣不成聲:「小妹,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我很詫異。
昨天我在群裏發的視頻很清晰,二姐看了後再怎麼也不該朝我興師問罪吧?
二姐抽泣:「我和大嫂正吵架,你突然發那個視頻,還罵咱爹死去吧。你胳膊肘向外拐,你還是不是趙家的人?我還是不是你二姐了?」
我很無語。強耐著性子問:「二姐,你還有別的事嗎?」
二姐吸了吸鼻子:
「我聽爹說,你把他和保姆都拉黑了。
「那二十萬可以先放放,這個月該你出爹的保姆費了,六千五。
「你不付工資,保姆現在吵著要走。」
我簡直被氣笑了。
我昨晚拍的視頻很清楚,爹要娶的後老婆,就是二姐給爹聘請的住家女保姆。
想當初,聘用這個保姆時,我就提過反對意見。
四十四歲的人了,紅卷發,緊身裙,腳上踩著小高跟,手上做著全套美甲。
哪裏有個保姆樣兒?
我跟二姐抗議。
可二姐說給爹找保姆,別人喜不喜歡不重要,爹喜歡就行。
這叫個什麼道理?
我不服氣。
二姐哭了,她說為了給爹找保姆,她已經跑了好多家中介了,每換一個保姆她都要出大幾百的中介費,還要車接車送。
這已經是換的第十七個保姆了,她實在是出不起中介費了。
無奈,我隻好閉嘴,還分攤了她的中介費。
現在奸夫淫婦勾搭到一起,已經到了詐騙我們子女錢財的程度了,二姐竟然還催我交保姆費?
我說:「二姐,你到底看沒看昨晚我發的視頻?
「爹要娶的後老婆就是那個女保姆。
「怎麼?又想當我後娘,還又要保姆費?又當婊子又立牌坊?賤不賤啊!」
「小妹!」
二姐急了:「你怎麼說話得那麼難聽!」
我氣笑了:「我說話難聽?他們兩個怎麼不嫌自己事做得難看呢?」
二姐歎了一口氣:「爹這次做的是不對。
「他年紀大了,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說實話,我也能理解他,他腦梗後就很怕身邊離人,想再娶個老婆,也是人之常情。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膽小,娘死的時候,他就被嚇得整夜整夜地睡不著。」
我冷笑:「怕死?缺德事幹多了,能不怕死嗎?他是怕娘的冤魂回來掐死他吧!」
「小妹!」
「別說了!我是不會給這兩個賤人一分錢的!」
二姐愣愣地看著我,壓抑許久的憤怒終於爆發:
她怒吼道:「你不交,大哥也不交。每個月六千五的保姆工資, 難道都讓我一個人掏嗎?
「你們都住在城裏,天高皇帝遠。爹折騰不著你們。
「可我就住在鄰村,爹三天兩頭地倒騰我,還叫我怎麼活?
「我犧牲了自己,把你們都供出去了。
「現在你們一個個在城裏享清福,就留我在村裏受苦受難。你們的良心呢?讓狗吃了?」
二姐越吼越委屈,臉上鼻涕眼淚一大把。
憑心而論,二姐說得沒錯。
我和大哥住在城裏,家裏的大小事宜都是二姐張羅的。
這也是為什麼我和大哥願意出這個高價的保姆費,就是想讓二姐省點心。
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爹聯合外人要詐騙我們。
我誠懇地說:「二姐,其實你也可以不管他的。」
「那怎麼可以!」
二姐尖叫道,「不孝順的子女死後是要下地獄的!」
一句話噎得我喘不上氣來。
我緩了緩,深吸一口氣:「如果真有地獄,那也是咱爹他下地獄!他幹的那些事,就算是下幾百遍油鍋都不為過。」
二姐愣住了,晶瑩的淚珠掛在臉蛋上。
半晌後,她擦了擦眼睛:
「小妹,你變了,變得我都不敢認了。
「你竟然咒爹下油鍋?
「我最後再問你一句,你真的以後什麼都不管爹了嗎?」
我點頭。
二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