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臟猛地一跳,快步走過去。
“你們幾個,把樹上的小屋給我拆了,剩下的人給我把這些雜草都拔掉。都動作快點,站在這裏熱死了!”
林念念站在不遠處,正不耐煩地指揮著幾個穿橙色工作服的人。
他們有的手持電鋸拆除樹屋,有的在藥田裏破壞,刺耳的機械聲嗡嗡作響。
看著自己精心養護珍貴藥材被肆意碾碎,我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住手!”
機械聲一停,林念念不滿的聲音響起:
“誰讓你們停的?”
所有人遲疑地看著我們。
林念念像是才注意到我一般,驚訝地捂嘴:
“知漁姐,你攔著做什麼?這破樹屋早就該拆了,還有這藥田也是,每次路過都難聞死了。”
說完,眼神示意手下攔住我,對著施工隊開口:
“都愣著幹嘛?還不趕緊動手!”
我被人牽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被一點點肢解。
六年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我出身醫學世家,家裏長輩參與抗疫,全都永遠地留在了W市。
剛被周爺爺帶回家的我,內心封閉,不想見人,也不想被安慰。
時常避開所有人,爬到前院的老槐樹上發呆。
而周暮宸總會在這時站在樹下,安安靜靜地陪著我。
某天,他突然開口:
“讓人弄個樹屋好不好,我也想上去看看。”
我低頭認真地看著他,神色平常,沒有半點小心翼翼和憐憫。
“好。”
後來,我們一起設計了樹屋,又一起栽種了藥田。
在無數個日夜裏,我們一起在樹屋上數星星,一起觀察藥材慢慢長成。
我也像他說的那樣,漸漸把周家當作自己的家。
隻是現在,這個家裏最後一點與我相關的東西,也被毀了。
“你們在幹什麼?”
一聲質問拉回我的思緒。
周暮宸皺著眉站在不遠處,幾乎和回憶裏的位置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