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用我的首付款給自己買了新車,還給女朋友買了一大堆奢侈品。
等我發現的時候他們已經把我全部的錢都轉了出去。
我因為這件事在家裏大鬧了一通。
我以為爸媽會維護我,
卻不成想他們居然拿出了我在家裏花的每一分錢的賬本!
“你那些錢,還不夠還我們的呢。”
“對啊林暖林暖,你買房子做什麼,以後我結婚了你住我家唄,反正都是你的錢買的。”
我將所有人都告上了法庭,追回了我自己的錢。
然而父母卻在網上哭訴我是個不孝女。
我弄丟了工作,被男朋友嫌棄。
這段親情,我真的不想要了。
......
我盯著手機銀行APP上刺眼的餘額,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那是我工作三年,每天加班到深夜,省吃儉用才攢下的我的第一套房首付款。
“媽,我銀行卡裏的錢怎麼沒了?”
“什麼錢?你自己的錢自己不清楚嗎?”
母親終於開口,語氣裏帶著我熟悉的那種“你又開始無理取鬧”的調子。
“我昨天根本沒操作過手機銀行,而且這麼大額的轉賬需要短信驗證碼,誰能——”
能拿到我手機和驗證碼的,隻有這個家裏的人。
“林成亦!”我轉向弟弟,“你昨天是不是借我手機說要查資料?”
“林暖,你有沒有搞錯啊?你自己的錢沒了怪我?”
“暖暖!你怎麼能這麼想你弟弟!”母親立刻護犢子般地站起來,“成亦還小呢,哪懂這些!肯定是你自己不小心。”
“那我的十五萬去哪了?”
“暖暖,女孩子買什麼房啊,將來嫁人了不就有房子了?你的錢是不是......買那些名牌包和化妝品了?媽媽理解,年輕人愛美......”
我?名牌包?我連護膚品都用超市開架貨,唯一的名牌包是公司年會抽獎中的,還掛在二手網站上準備賣掉湊首付!
“好啊,既然都不知道,那我們就報警!”
“胡鬧!”父親猛地拍桌而起,“家醜不可外揚你懂不懂?為了點錢就要鬧得人盡皆知?”
我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母親打斷,“林暖,你太讓我失望了。為了錢跟家人翻臉,你還有沒有良心?我們養你這麼大花了多少錢?你弟弟以後結婚買房才是正經事,你一個女孩子......”
“那是我的錢!”我尖叫起來,“你們憑什麼!那是我的未來!我的......”
“夠了!”父親怒吼,“這個家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吃我們的住我們的,養你到這麼大,拿你點錢怎麼了?白眼狼!”
“林暖,別這麼小氣嘛~反正以後你嫁人你的錢還不都是我的。”
我看著弟弟,往日的不公全部湧上腦海,“我要我的錢!現在,立刻。”
母親突然衝進臥室,拿出一本筆記本摔在茶幾上。
“要算賬是吧?好!我們算算!”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她翻動那些“賬本”。
“養你到25歲,總共花了二十八萬六千。你那十五萬,還不夠還我們的呢!”
“所以......你們是承認轉走了我的錢?”
父親不耐煩地揮手,“是又怎麼樣?你弟弟以後要結婚,家裏房子舊了要裝修,你那點錢就當提前孝敬了。”
弟弟適時地補充,“林暖,你別這麼計較嘛。等我結婚了,你可以來我家住啊。”
我看著眼前無恥的三人,“好,很好!既然這樣,我們法庭見。”
“你敢!”父親暴怒,“你今天敢走出這個門,以後就別認我這個爹了!”
母親捂著心口開始哀嚎,“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生下你這麼個不孝女,居然為了一點錢連你父母都不要了!”
弟弟不可思議的看著我,“林暖,你是不是腦子抽風了?就為了那一點錢就要把爸媽告上法庭?”
十五萬買斷二十五年的親情,貴嗎?
不,太便宜他們了。
律師函寄出的當天下午,我的手機開始響個不停。
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突然都冒了出來,七嘴八舌地勸我向父母低頭。
我二話不說,把他們的號碼一個個拖進黑名單。
父親在電話那頭吼得震天響,說要和我斷絕父女關係。
母親抽抽搭搭地哭訴,說我這是要把家給毀了。
弟弟在旁邊陰陽怪氣地插嘴,“姐現在可了不得了,都敢直接跟爸媽叫板了。”
我一句話都沒回,隻是按下了錄音鍵。
第三天,父母開始發動親戚朋友在到處散播消息。
母親不知從哪兒學會了拍短視頻,對著鏡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說自己養了個沒良心的女兒。
手機震了一下,是黃德樺發來的,“見個麵吧。”
咖啡館裏,黃德樺的眼睛一直盯著桌上的咖啡杯。
“我媽看到那些視頻了......她不同意我們繼續處對象。”
“所以?”
“我覺得......咱們可能需要冷靜一下。”
“黃德樺,三年感情,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你,隻是......非得鬧上法庭嗎?不能私底下解決?那可是你親爹媽啊。”
“那行,以後再也別見了。”
兩周後,法院受理了我的案子。
這期間父母在網上鬧得更凶了。有“熱心網友”扒出了我的工作單位和住址,我的社交賬號被罵聲淹沒,還有人往我公寓門口放了束白菊花。
開庭前一天,我回父母家拿些私人物品。鑰匙插進鎖孔時,發現鎖已經換了。
敲門沒人應,但屋裏明明開著電視。
正要離開時,碰上了買菜回來的鄰居王阿姨。
她告訴我,在我六歲那年,父母曾經消失了大半個月,回來時抱著個嬰兒,就是我弟弟。
“當時說是遠房親戚的孩子,爹媽出車禍沒了......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變成他們親生的了。”
走出法庭時,父母臉都綠了。
母親突然衝過來抓住我的胳膊,“你這個不孝女!你會遭報應的!”
連續幾周的精神緊繃讓我精疲力盡,蘇夢眼疾手快地扶住我,“暖暖!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有點累。謝謝你,夢夢。如果沒有你......”
“少肉麻了。”蘇夢故意板起臉,“走,我請你吃大餐慶祝。不過在此之前——”她從包裏掏出一個信封,“先看看這個。”
我疑惑地打開信封,裏麵是一份錄用通知書。
“恒信律師事務所......財務主管?”
“我們律所正好缺個懂財務的,你之前不是在會計事務所幹過兩年嗎?”蘇夢眨眨眼,“工資比你原來低一點,但福利不錯。最重要的是——我們老板最討厭道德綁架,看到你父母那些視頻後氣得拍桌子,說這種人就該用法律教他們做人。”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就什麼都別說,明天直接來上班。”蘇夢挽起我的胳膊,“現在,吃飯去!我要聽你親口說說,你是怎麼發現你弟弟可能不是親生的?”
餐廳裏,我將王阿姨告訴我的信息一五一十地轉述給蘇夢。
“六歲那年父母確實離開過半個月,說是去外地探親。”我努力回憶著,“回來時帶著一個嬰兒,說是遠房親戚的孩子,父母雙亡。但沒過多久,那個孩子就成了我親弟弟林成亦。”
蘇夢的眼睛亮了起來,“這就有意思了。如果真是領養,應該有正規手續。你父母有沒有提過弟弟的出生證明?”
“從來沒有。”我搖搖頭,“而且我翻過家裏的相冊,母親懷孕期間的照片少得可憐,更沒有產檢記錄或者住院證明。”
“我們可以查查。”蘇夢掏出手機快速記錄,“先從民政局的領養記錄開始,如果走正規程序應該能查到。不過......如果證實你弟弟確實是領養的,你打算怎麼做?”
“我不知道。”我老實承認,“但我想知道真相。二十五年來,我一直以為父母隻是重男輕女,但如果弟弟不是親生的話......”
“如果他們對親生女兒尚且如此,卻對一個領養的兒子百般溺愛,那就更說不通了。”蘇夢接上我的話,“除非——”
“除非領養背後有我們不知道的原因。”我突然感到一陣寒意,“比如......金錢?”
蘇夢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的確有些富裕家庭會支付高額感謝費給送養人,你父母該不會就是......”
判決書拿到手,那感覺像剛卸下千斤重的擔子,又像踩在棉花上,不真實。
十五萬加利息,白紙黑字,他們賴不掉了。
蘇夢拍拍我,“暖暖,穩了,等著收錢吧。”
“收錢?我怕收的是刀片。”
真讓我說著了。
判決生效第三天,我那親愛的爹媽,帶著他們那不成器的寶貝兒子,直接殺到我租的公寓樓下。
保安攔著不讓進,他們就在小區門口嚎開了,恨不得把整條街的人都招來。
“林暖!你個沒良心的白眼狼!你出來!法官判了又咋樣?那是你親弟弟!你就忍心逼死他?逼死你爹媽?”
我爸在旁邊幫腔,臉紅脖子粗地指著保安罵,“你算什麼東西?我找我閨女!她是我生的!我養的!法律?法律大不過天理!她告親爹媽,天打雷劈!”
林成亦縮在他們身後,耷拉著腦袋,時不時偷瞄我窗戶的方向。
我站在窗邊,冷眼看著樓下這出鬧劇,手機嗡嗡直響,全是蘇夢發來的,“別下去!錄像!報警!”
我深吸一口氣,打開手機錄像,對準樓下。
然後,撥通了110。
那一家三口看見警車,氣焰明顯矮了一截。
警察一下車,我媽的哭嚎立馬升級,“警察同誌啊!你們可要為我們做主啊!我女兒......我女兒她六親不認啊!把我們告了,法院判我們還錢,我們哪有錢啊?這不是要逼死我們老兩口嗎?”
警察皺著眉頭,看看他們,又看看聞訊下來的我。
“怎麼回事?家庭糾紛?”
“警察同誌,不是糾紛。”我調出法院的電子判決書遞過去,“他們非法侵占我個人財產十五萬,法院已判決歸還。現在他們在我的住所外擾亂公共秩序,對我進行辱罵和威脅。我有全程錄像。”
我爸一聽就炸了,“什麼侵占?那是她孝敬爹媽的錢!天經地義!養她那麼大花了多少錢?她......”
“這位先生!法院判決是具有法律效力的。你們對判決有異議,可以依法上訴。但現在在人家樓下這樣鬧,涉嫌尋釁滋事,擾亂治安。再這樣,我們隻能請你們去派出所冷靜冷靜了。”
我媽還想撒潑,警察直接指著她,“這位女士,你再大聲喧嘩,我們就按妨礙公務處理了。”
她張了張嘴,到底沒敢再嚎出聲,隻是惡狠狠地瞪著我。
林成亦扯了扯我媽的袖子,“媽,走吧......別鬧了,丟人......”
“丟人?她都不怕丟人我們怕什麼?”
警察最後警告了他們,再敢來鬧事就直接拘留。
一家三口灰溜溜地被“請”走了。
臨走,我爸回頭剜了我一眼,“林暖,你等著!這事兒沒完!”
“幹得漂亮暖暖!錄像保存好,這都是以後申請限製令甚至追究他們刑責的證據!他們就是紙老虎,欺軟怕硬!”
“我知道,我沒事,就是感覺有點......惡心。”
“惡心也得受著。這種人,你不把他們打疼了,他們會像水蛭一樣一直吸你的血。”蘇夢頓了頓,“對了,恒信這邊入職手續都辦好了吧?明天能來嗎?趕緊換個環境,忙起來就不想這些糟心事了。”
“嗯,明天準時到。”
恒信律所的氛圍和我原來死氣沉沉的公司天差地別。
老板開早會時看見我,“林暖是吧?好好幹。那種吸女兒血養兒子的父母,告得好!”
同事們也都挺友好,大概蘇夢提前打過招呼,沒人用異樣的眼光看我。
可惜,清淨日子沒過幾天。
他們不敢來小區鬧了,開始電話轟炸。
換著號碼打,拉黑一個,又冒出來一個。
內容翻來覆去就那幾套,
“林暖!你心真狠!法院要拍賣你弟弟的車了!那是他女朋友送的!你讓他以後怎麼見人?你就不能寬限幾天?非要逼死我們?”
“暖暖啊......媽知道錯了......媽給你跪下磕頭行不行?那錢......那錢真沒了啊......你弟弟花了......我們老兩口棺材本都貼給他了......你忍心看我們流落街頭嗎?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們......”
“姐!姐!你幫幫我!我女朋友要跟我分手了!車沒了她肯定不要我了!姐!我知道錯了!你救救我這次!我以後一定還你!雙倍還你!”
我一開始還接,後來直接靜音。
蘇夢教我的,“別接,別回應。任何回應,哪怕是罵回去,對他們來說都是‘有效互動’,他們會更來勁。直接錄音,保留證據。”
他們看電話沒用,又開始走“親情路線”。
不知道從哪搞到我公司地址,居然直接寄了個包裹到前台。
打開一看,裏麵是幾件我小時候的舊衣服,還有一張泛黃的全家福,照片上我大概三四歲,被我媽抱著,笑得沒心沒肺。
包裹裏還有一封信,我媽歪歪扭扭的字跡,
“暖暖,看到你小時候的衣服和照片了嗎?那時候多好......你是媽媽的心頭肉啊......媽媽天天抱著你......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媽媽的心都要碎了......回來吧,孩子,錢的事我們一家人再商量......媽媽想你......”
他們居然還有臉提“小時候”?提“心頭肉”?用我童年的東西來道德綁架我?這比直接罵我更惡心!
我把衣服和照片連同那封散發著虛偽氣息的信,一股腦塞回快遞盒,直接退了回去。
蘇夢說得對,對這種爛人,一絲一毫的溫情都不能有。
蘇夢那邊也沒閑著。她托關係去查了民政局當年的領養記錄。
“暖暖,有點奇怪。我查了林成亦出生年份前後三年的公開領養登記,沒有他的名字,也沒有符合他特征的記錄。”
“沒有?那王阿姨說的是真的?他們沒走正規手續?”
“很有可能。沒有出生證明,沒有領養手續......那林成亦的身份就很成問題了。他要麼是非法抱養的,要麼......背後有更複雜的情況。比如,買賣?”
“買賣?”
“對。有些偏遠地方,或者私下交易,為了規避法律,根本不會去辦手續。而且,你不覺得他們對林成亦的好,好得有點離譜嗎?重男輕女常見,但為了一個領養的兒子,如此苛待自己的親生女兒,甚至不惜毀掉女兒的前程和名聲,這不合常理。除非......他們在這個兒子身上,投入了巨大的‘成本’,或者,指望著他帶來巨大的‘回報’。”
巨大的回報?
“夢夢,幫我查查林成亦。”我抓住蘇夢的手,“查查他的銀行流水,他女朋友的底細,還有......他最近有沒有什麼大額的不明收入!”
蘇夢反握住我的手,“放心,交給我。你父母那邊,咬死了錢的事。法院執行期快到了,我看他們還能耍什麼花樣。”
法院的執行通知如期送到了父母家。
聽王阿姨在電話裏說,我媽當場就暈過去了,林成亦躲在房間裏一整天沒出來。
然後,更瘋狂的糾纏開始了。
他們開始在我上班的路上堵我。
“林暖!你給我站住!今天不把話說清楚別想走!”
“說清楚什麼?判決書還不夠清楚?”
“那是你逼我們的!你設套害我們!”我爸攔在我前麵,“我告訴你,那錢,一分都沒有!有本事讓法院來抓我們!我們老骨頭一把,看誰敢動!”
“爸,法院不會抓你們,但會強製執行。凍結賬戶,拍賣財產,包括你們現在住的房子,還有林成亦的車和那些奢侈品。你們想清楚。”
“你敢!房子是我的!我看誰敢動!”
“房產證上寫的是你的名字,法院當然能動。”我繞過他,不想再糾纏,“你們還有最後三天。賣車賣包,還是等著睡大街,自己選。”
他們甚至還找到我之前公司的部門經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我“不孝”,想讓我丟了新工作。
陳老板直接把電話錄音甩給人事,警告他們再騷擾公司員工就起訴誹謗和幹擾正常經營。
這一下,算是暫時掐斷了他們騷擾我工作的路子。
離法院強製執行最後期限隻剩一天了。
我手機異常安靜,父母和林成亦都沒再打電話來。
反常的平靜,反而讓我心裏有點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