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好的閨蜜,把我捧成了頂級富太圈的禦用策劃師。
她笑意盈盈地提議建一個親子活動小荷包,由我全權管理。
“舒心,我們這些姐姐都不差錢,你辦事隻要讓我們有麵子就行!”
“一年兩百多萬的活動基金,剩下的零頭都歸你,算你的辛苦費!”
我滿心感激,以為自己遇到了貴人。
直到年底慶功宴那天,王太太提議策劃一個百萬級的美國遊學項目。
“舒心,小荷包裏錢夠吧?先轉一百萬給我助理。”
我看著她,搖了搖頭。
“王太太,小荷包裏沒錢了。”
......
“王太太,我沒開玩笑,小荷包裏真的沒錢了。”
我的聲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包廂裏,卻清晰無比。
“不可能!”一個叫菲菲的富太尖叫起來,她新做的鑽石美甲誇張地指著我。
“我們一年投進去兩百四十萬!你當我們是豬嗎?這麼好騙?”
王太太的臉已經徹底冷了下來,“舒心,看來若嵐還是太單純了,引狼入室了都不知道。”
她輕笑一聲,眼底無波,“說吧,錢去哪了?是給你那個快倒閉的工作室續命了,還是給你鄉下的父母換了套大房子?”
這話像一記無形的耳光,抽得我臉上火辣辣地疼。
我強忍著屈辱挺直脊背:“王太太,每一筆錢的去向,小荷包裏都有明細,大家現在就可以看,我有沒有私吞一分錢。”
說著,我解鎖手機,準備連接包廂裏的投影儀。
不等我點開屏幕,林若嵐突然一聲厲喝,猛地衝過來按住了我的手。
“夠了!舒心!”
我愣住了,呆呆地看著她。
她是我最好的閨蜜,是她把我帶進這個圈子的,我以為她會是第一個站出來相信我的人。
可她此刻卻一臉痛心疾首,仿佛我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她轉向眾人,擺出一副識大體的模樣。
聲音裏帶著恰到好處的焦急和勸慰:“王姐,各位姐姐,大家先消消氣!我相信舒心不是故意的,肯定是哪裏搞錯了。”
她頓了頓,話鋒一轉,看似在為我解圍,實則句句誅心:
“再說了,我們是什麼身份?難道要在這裏,像個菜市場大媽一樣,一條條地去看孩子們喝了哪瓶水,吃了哪塊蛋糕嗎?傳出去,我們這個圈子的臉還要不要了?”
一句話,成功地將所有人的怒火都引到了我“不懂事”“想讓大家當眾出醜”上。
王太太冷哼一聲,看向我的眼神裏隻剩下鄙夷和厭惡。
“林若嵐說得對,我們懶得看那些雞零狗碎的賬。舒心,我今天就把話放這兒,三天之內,你要麼把那一百萬給我吐出來,要麼,就等著收律師函吧!”
她說完,抓起身邊限量款的鉑金包,頭也不回地走了。
剩下的富太們也紛紛起身,經過我身邊時,那一道道輕蔑的目光,幾乎要將我淩遲。
轉眼間,包廂裏隻剩下林若嵐,和癱坐在椅子上渾身冰涼的我。
她林若嵐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輕歎氣,語氣裏充滿了“慈悲”:
“舒心,你看你,怎麼就這麼強呢?這下好了,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我死死地盯著她,那個曾經與我無話不談的閨蜜,此刻的嘴臉卻無比陌生。
“所以,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圈套,對不對?”
她聽到我的質問,非但沒有心虛,反而嗤笑一聲,滿是勝利者的姿態。
“舒心,別說得那麼難聽,我隻是給了你一個一步登天的機會,是你自己沒本事抓住而已。”
我氣得渾身發抖:“我的本事就是把每一筆賬都做得清清楚楚!你現在把手機還給我,我要讓所有人看看,錢到底是怎麼沒的!”
“天真。”她輕蔑地吐出兩個字,將我的手機放回桌上。
“你以為現在的問題是賬單嗎?現在的問題是王姐的麵子。”
“你當著所有人的麵說沒錢了,讓她那一百萬的遊學計劃成了個笑話,你這是在打她的臉,懂嗎?咱們這個圈子裏,打臉比偷錢嚴重一萬倍。”
“你現在必須做的,不是去證明那兩百多萬是怎麼花光的,而是要用一種體麵的方式把王姐的臉麵給找回來。”
她的話像一個響亮的耳光,讓我徹底明白在有錢人的圈子裏,她們的要求才是規則。
真相在麵子麵前一文不值。
“那......該怎麼辦?”我喃喃道,聲音裏帶著一絲茫然。
看到我六神無主的樣子,林若嵐滿意地笑了。
她壓低聲音,眼裏的算計一閃而過:
“很簡單,我幫你組織一個飯局,你親自給王姐賠罪。”
“你就說,你管理基金經驗不足,把賬算錯了,其實基金裏還有錢,至於那一百萬,你想辦法去湊,就當是你工作失誤,自己補上這個窟窿。”
“這樣一來,王姐的麵子保住了,你的小失誤大家也能諒解,這件事不就圓滿解決了嗎?”
她輕描淡寫的語氣讓我感到難以置信。
她這是要我憑空背上一百萬的債務,去維護一個富太太可笑的虛榮心!
“我不同意!我沒拿錢,我一分都不會出!”我激動地站起來。
我的反抗在林若嵐的意料之中。
她非但沒生氣,反而慢悠悠地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了一個微信群,正是我們那個“精英媽媽親子團”的群。
她當著我的麵在群裏發了一條語音:
“@所有人,王姐,姐姐們,剛剛舒心跟我聊了,她也知道自己今天太衝動,讓大家不開心了,她腸子都悔青了,想找機會當麵跟大家道歉求大家原諒呢!我正在勸她,姐姐們看什麼時候方便?”
發完,她把手機屏幕轉向我。
屏幕上,十幾位富太的頭像下麵,一片死寂,沒有任何人回複。
“看到了嗎?”林若嵐收起手機,臉上笑容得意,“在這些富太太麵前,我想讓你說話你才能說話,我想讓你閉嘴你就得當個啞巴。”
她站起身整理了下裙擺,見我滿臉怒容,又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舒心,別掙紮了,沒用的。你現在隻有一條路可以走,就是聽我的安排,否則我不介意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我原以為,這已經是最糟糕的情況了。
然而第二天一早,現實就給了我更沉重的一擊。
我工作室的幾個大客戶,像是約好了一樣,接二連三地打來電話,語氣強硬地要求中止合作並退還預付款。
其中一個平日裏與我關係還不錯的客戶,在電話裏欲言又止地透露了一句:
“舒心啊,不是姐不幫你,是王太太那邊發話了,誰再跟你合作,就是跟她老公的公司過不去。”
王太太她真的開始動用關係封殺我了。
一時間,我名聲掃地,事業崩塌。
“舒心挪用公款,被富太圈集體封殺”的流言,像病毒一樣在整個A市的策劃圈裏蔓延開來。
我從一個冉冉升起的行業新星,瞬間變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過街老鼠。
房租、員工工資、退還的預付款......一座座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甚至收到了銀行的催款短信,提醒我工作室的經營貸款已經逾期。
我被逼到了懸崖邊上,身後就是萬丈深淵。
就在我走投無路,幾乎要崩潰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是林若嵐。
她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了關切和焦急。
“舒心,你怎麼樣了?我聽說王姐開始對付你了,你別怕,我正在想辦法幫你!”
我不發一言,冷冷地聽著她的表演。
“這樣,你今晚來‘禦品閣’,我幫你約了王姐她們,你什麼都別說,聽我的安排就行,我保證幫你把這件事擺平!”
我本想直接掛斷電話,但轉念一想,這或許是我唯一能當眾揭穿她的機會。
“好,我來。”我低聲答應。
晚上七點,我準時出現在包廂。
王太太和一眾富太早已落座,她們看著我,眼神裏滿是看好戲的輕蔑。
林若嵐一見到我,就立刻熱情地把我拉到主位旁,按著我的肩膀讓我坐下。
自己則像個左右逢源的女主人一樣,忙著給大家倒酒。
酒過三巡,她清了清嗓子,包廂裏瞬間安靜下來。
她端起酒杯起身,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歉意和誠懇。
“王姐,各位姐姐,今天我組這個局,就是想替舒心給大家賠個不是。”
說著她狠狠瞪了我一眼,示意我站起來。
我沒動。
她隻好自己繼續演下去:“舒心她年輕,沒什麼經驗,管著這麼大一筆錢,一時糊塗,把賬目搞亂了,才鬧出昨晚的誤會。她已經知道錯了,求大家給她一個改過的機會。”
她轉向我,語氣變得嚴厲起來:“舒心,還不快給王姐和姐姐們道個歉!承認是自己‘經驗不足、預算失控’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等著我低頭認罪。
空氣仿佛凝固住。
我拿起桌上的酒杯,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紅酒,然後轉向王太太。
不卑不亢地說道:
“王太太,我舒心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沒犯過的錯,我一個字都不會認,我沒貪過的錢,我一分都不會賠。”
“嘩啦!”
我話音剛落,林若嵐就激動地打翻了麵前的杯子,紅酒灑了一桌。
“舒心你瘋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她尖叫著,試圖打斷我。
我沒有理她,繼續看著臉色鐵青的王太太,一字一句道:
“我承認,基金裏確實沒錢了,但我也可以向各位保證,那兩百四十萬,每一分都花在了各位和孩子們的身上,不信,我們現在就可以打開小荷包,當著所有人的麵,把賬一筆一筆地算清楚!”
“今天這口黑鍋,我舒心不背!”
王太太的臉,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那是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
她死死地盯著我,仿佛要在我身上剜出兩個洞來。
林若嵐則徹底慌了,她沒想到我都到了這個地步,還敢當眾反抗。
她衝過來想搶我的手機,嘴裏還尖叫著:“舒心,別鬧了!快跟王姐道歉!”
我早有防備,側身一躲,讓她撲了個空。
“怎麼?不敢嗎?是怕看到賬單上那些離譜的消費,讓自己下不來台嗎?”
“好,好得很!”
王太太怒極反笑,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碟都跟著跳了起來。
“舒心,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拿個破賬單出來就能威脅我們了?”
她指著我的鼻子,聲音尖利得刺耳:
“我告訴你,今天就算你把賬單貼到我臉上,這口鍋你也背定了!我王琴要讓你背,你就得給我背!”
在這個包廂裏,她就是女王,她說的就是規矩。
是非黑白對她一文不值。
眼看氣氛僵持不下,林若嵐眼珠一轉,又生一計。
她突然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指著我,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
“啊!舒心,你......你推我幹什麼!”
她演得極其逼真,身體柔弱無骨地摔在地上,額頭“砰”的一聲,不偏不倚地撞在了桌角上。
一道刺眼的血痕,瞬間從她光潔的額頭上流了下來。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
我更是目瞪口呆,我明明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沒碰到!
“若嵐!”
王太太和幾個富太驚呼著圍了上去,場麵一片混亂。
林若嵐捂著流血的額頭,我下意識要扶她起來,她卻驚恐地向後縮去,嘴裏還哭喊著:
“舒心......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也不能動手打人啊,我隻是想幫你…嗚嗚......”
她一邊哭,一邊委屈又無助地看向眾人。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王太太看著林若嵐額頭上的血,徹底暴怒了。
她拿出手機,當著我的麵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老張嗎?對,是我。”她的聲音冷得像冰。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馬上立刻,給我查封一個叫‘舒心策劃’的工作室!把它的法人給我列入失信名單!讓她這輩子都別想翻身!”
掛了電話,她像看一隻死狗一樣看著我。
“舒心,這是你自找的。”
我大腦一片空白,身體搖搖欲墜。
工作室是我全部的心血,失信名單更是能將我徹底釘死在恥辱柱上。
她這是要將我往死裏逼!
就在我眼前發黑,幾乎要暈過去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是一條陌生的號碼發來的短信,上麵隻有短短的一句話和一個地址。
“想知道林若嵐是怎麼從你身上刮走那一百萬的嗎?來這個地方,有你想看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