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天生冷淡的我得到快樂,老公高價買下“快樂針”。
粗大的針孔紮進我的手腕,我達到巔峰的時候,麵前強光一閃:
前一秒還滿臉混沌的程司七雙眼清明,癡迷地撫著照片:
“對,就是這個角度,你的眼睛最像她......”
後來,一場車禍,為了救程司七,鐵片飛入我的眼睛。
當晚,他不顧我破布一樣的身子,拉著我抵死纏綿。
十幾隻“快樂針”被連續注射到我的身體,極致的疼痛讓我渾身抽搐。
看著我死魚一樣空洞的眼睛,他把我踹下床:“你再也不像她了。”
我摩挲著下顎角微微翹起的人皮麵具,徹底心碎。
1
“砰!砰!砰!”鈍痛不斷從我頭頂和床頭櫃的撞擊處傳來。
我死咬著唇,不發出任何聲音,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不想掃興。
一片死寂中,程司七眼角猩紅,擺弄玩偶一樣把我僵硬的身體折疊成各種形狀。
突然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隻泛著銀光的針管:
“沈夕桐,不要老是那副死樣子,真敗興。”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粗大的針孔就紮進我的手腕。
撕裂的痛楚過後,陌生的浪潮來襲,我痙攣著濕了眼角。
“哢擦!”麵前強光一閃。
前一秒還滿臉混沌的程司七雙眼清明,癡迷地撫著照片:
“對,就是這個角度,你的眼睛最像她......”
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感,我硬扯出一抹笑:“誰啊,老公。”
“啪!”一個用足了力道的巴掌把我扇得側過臉去。
程司七臉上的溫存徹底褪去,恢複了往日那高不可攀的模樣:
“都說了多少次了,你不配提她。”
“她的名字出現在你嘴裏我都覺得惡心。”
又是她——一個叫顧清洛的女人。
我曾在程司七的書房裏,發現他親手畫的無數張畫像。
女人笑著的,哭著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程司七的心。
這些畫也和他母親留給他的遺物放在一起,視作最寶貴的珍藏。
可是,為什麼我換了張臉,程司七就不認識我了呢?
他明明說過,不管我變成什麼樣,他都會找到我,愛我,嗬護我。
想到我皮囊下的真容,我告訴程司七真相的念頭再次湮滅。
我轉過頭勾起笑,聲音甜膩:
“老公有沒有給我做蛋糕?你可老早答應我了。”
前幾天的回憶浮現在腦海裏,我攥緊了被子。
公司裏人來人往,我像條狗一樣渾身濕透,趴在地上。
顧清洛的妹妹顧楚楚拿著剛剛潑我水的杯子,鞋狠狠踩在我的手上。
僅僅是因為我幫程司七整理了領帶。
“誰準你這隻臟手碰程哥哥的!”說著踮起腳,用力碾著。
小獸一樣的嗚咽聲悶在我嘴裏,我緊閉著眼,不讓自己去看周圍不恥的眼光。
“楚楚年紀還小,你趕緊道個歉這事就結束了。”
程司七摟著和顧清洛有七分像的顧楚楚,一臉不耐。
我抬起眼去看他,眼眶濕漉漉的。
他一愣,難以言喻的悲傷出現在他眼裏,他瞬間又軟了聲音:
“乖,道歉,生日我親自給你做蛋糕。”
蛋糕......好久沒吃程司七給我做的蛋糕了。
“對不起。”我聽見自己認命的聲音。
2
一袋片狀麵包砸到我頭上,我猛得回過神來。
傻傻地拿下麵包,我徹底呆住了。
“你多大的臉,我那逢場作戲說的玩笑話也信!蠢貨!”
“看在你和清洛同一天生日的份上賞你口麵包吧。”
程司七慢斯條理穿好衣服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撕開包裝袋,麻木地把幹噎的麵包往嘴裏塞,淚水不受控製地滑落。
把臉埋在被子裏,我再也忍不住,泣不成聲。
痛哭過後,我腦子“嗡嗡”地響,隨意地拿過手機翻著朋友圈。
想找些什麼東西分散我的注意力。
好像我隻要不去想,就不會難過。
一張照片擒住我的視線,我瞳孔皺縮。
瑩瑩的燭光裏,顧楚楚雙手合十對著精致的蛋糕許著願。
站著的程司七俯著身子,在顧楚楚額頭上印下一個虔誠的吻。
更刺目的是,照片的角落,一隻狗正撕扯著麵包包裝袋。
我看向垃圾桶裏和照片裏一模一樣的包裝袋,笑了。
哭到睡著,第二天去公司上班的路上,許多人對我指指點點。
掃地大媽看見我“呸”一聲,往我的方向狠狠吐了口痰:
“真沒想到啊,表麵上人模人樣的,私下竟然幹那種事!”
“我還以為多高貴呢,原來也是條母賤狗!”競爭對手扭著腰斜倪我一眼。
“德不配位!賤貨一個!哥哥也能讓你快樂啊,哈哈!”
......
我本來以為是我哭腫的雙眼,直到見到滿牆的廣告。
廣告上的女人麵色酡紅,曖昧的痕跡遍布在全身白的刺眼的皮膚上。
雙眼朦朧,唇上是引人遐想的水漬。就連最私密的地方,也沒有幫我打碼。
配文——極品“快樂針”,性冷淡也能快樂!
是那天程司七給我拍的照片!
被人盜了嗎?還是出了什麼意外?
我抖著唇,顫抖的手幾乎握不住手機,電話還沒打通,餘光裏程司七的身影一閃而過。
我踉蹌著腳步追過去,揪住他的衣袖:“程司七,你手機被偷了?還是......”
“夠了!”程司七冷漠地扯下我的手,推我一把。
“我怎麼可能和你有關係,難道這照片不是你找的鴨給你拍的嗎?!”
顧楚楚不知道從哪裏走出來,吻上程司七的唇,蜻蜓點水:
“就是,我才是程哥哥的正牌女友,你這個找鴨的蕩婦滾遠點!”
我魔怔似的盯著程司七的唇,眼一眨也不眨。
他說過!他說過接吻是很神聖的事,隻會和我做的啊!
他明明說過的!我瘋了一樣尖叫一聲,抓著程司七的胳膊瘋狂搖晃。
“你說過的!你說過接吻是最神聖的事啊!”
他一愣,好半響反應過來,指尖停留在我的眼睛處,語氣顫抖:
“沈夕桐,我沒有和你說過,你這是聽誰說的?”
3
我腦子“嗡嗡”地響,眼神恍惚,推搡著程司七的胸膛想逃。
不行,不行,我不能被他發現......
程司七攥著我的手腕,禁錮住我,不肯我走:“沈夕桐!說話!”
我瘋狂扭動著,混亂間,顧楚楚眼色一狠,衝了上來。
“啪!”我一巴掌好巧不巧正好打在了顧楚楚肚子上,她整個人飛了出去。
滿頭大汗,捂著肚子在地上低吟:“程哥哥,我肚子好痛,孩子......”
我的胸前猛地一痛,整個人被踹倒在地上。
程司七攔腰抱起顧楚楚,瞪著我:“這又是你的什麼新把戲?”
“要是我和楚楚的孩子沒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說著頭也不回的離開。
孩子......他們有孩子了?那我算什麼?
看著他們的背影,我的心臟像被一隻大手攥住,讓我喘不過氣來。
下半身突然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痛,抓心撓肺。
恐慌充斥著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我大喊一聲:“程司七,我不舒服!”
程司七的腳步頓了一下:“我給你叫醫生”,然後走得更快。
倒是他懷裏的顧楚楚,撇我一眼,眼神晦澀不明。
兩眼一黑,我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頭頂是亮的刺眼的白熾燈。
幾乎是人手臂粗的鐵鏈環繞在我腰間,讓我動彈不得。
看著帶著口罩,露出一雙泛著精光的眼睛的中年醫生,我尖叫出聲:
“你在幹嘛!放開我!”掙紮了一下,卻無異於杯水車薪。
毒蛇一樣粘膩的目光在我身上遊離,最後停在我的下半身:
男人的聲音詭異得嘶啞:“別動,我隻是在幫你治病。”
想到顧楚楚最後的眼神,我抖著聲音:“是顧楚楚讓你來的?”
他明顯一愣,我的心徹底沉下去,閉上了眼,淚水從眼角無聲滑下。
下一秒,我的褲子被扒下,涼風刺激著裸露的皮膚。
我突然怕了,連聲哀求:“求求你,我什麼都願意做,你要多少錢?我出顧楚楚的雙倍!”
“嗬嗬,我是楚楚的老相好。”話音落地的同時,小刀割下了我的皮肉。
撕心裂肺的慘叫穿透手術室:“啊!”
沒有麻藥,又是那麼敏感的地方,我的痛感好像被放大一萬倍。
每一針,每一刀落在我身上,無異於活生生割肉剮骨。
意識恍惚間,那醫生嗤笑一聲:“你還不知道吧,那快樂針還沒研發完全呢。”
“是程司七主動從楚楚那裏拿過來給你試驗的。”
原來,原來顧楚楚是發明那所謂快樂針的人。
原來我在程司七心目中,不過是顧楚楚的試驗品......
我默默把口袋裏的手機往裏放了放。
早在醒來的第一秒,我就趁他不注意打開了手機錄音。
4
絕望之際,門突然被一腳踹開。
一個男人衝了進來,“畜生!”,攥住醫生的衣領就是狠狠一拳。
“轟隆!”醫療器械砸了一地,醫生倉皇躲進角落:“你是誰?擅闖手術室是違法的!”
回答他的是一拳又一拳的重擊,醫生沒幾下就連求饒聲都發不出來。
我隻能聽見拳頭擊打皮肉的悶哼聲,一聲接著一聲。
“陸景年......”我虛弱地喊著,聲音很小,但男人的動作馬上就停下了。
果然是他,他追了我整整五年,後來我和程司七在一起後他才漸漸消失在了我的生活裏。
但戲劇般的,他總能在我遇到危險時出現。我扯了扯嘴唇,笑了。
陸景年擰著眉,大跨步過來。
目光落到我觸目驚心的傷口上驟然一縮,是我從沒見過的心疼。
他不帶任何情色意味的把我衣服拉好,然後一聲不吭地把我背到背上。
臨走前還沒忘了拍兩張地上苟延殘喘男人的照片。
......
“沒事兒,就是過敏,但是這種藥物之後可萬萬不能再瞎打了!”
病房裏,醫生幫我檢查好身體離開,陸景年幫我掖了掖被角。
“謝謝你啊。”我對上他深邃的眼睛。
充滿男性荷爾蒙的氣息突然包裹著我,陸景年俯下身子。
骨節分明的手捏著我的下巴:“你不是說離開我你會生活的更好的嗎?”
“這就是你所謂的更好?”
我斂下眸子,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沈夕桐,你果然是個蕩婦!骨子裏的賤!”
程司七突然闖進來,不由分說就拽開陸景年甩在地上。
“人渣!”陸景年直勾勾盯著程司七,咬牙切齒地罵。
騰空而起就是幾腳狠狠揣在程司七肚子上。
眼看著兩人要打起來,我忍著不適,站到中間:“夠了,你們別打了!”
“程司七!他救了我!顧楚楚差點害死了我!”
“啪!”又是一巴掌,我捏緊了拳。
我已經數不清,曾經發誓要護我一輩子的程司七到底打了我多少次。
“顧楚楚心地善良,你害她流產反而還倒打一耙,現在還在這偷情!”
“走!跟我回家!”
程司七怒吼,吼完拉著我就走。
陸景年想追上來,但是被人程司七帶來的人攔住了。
汽車以可怕的速度狂飆著,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啊!”轟隆一聲巨響,撞擊聲直直衝進我的耳膜。
車撞在家門口的樹上,凹陷下一塊。
我下意識抱住沒係安全帶的程司七。
右眼突然劇痛,血霧遮擋了視線。
我......看不見了!我捂住眼睛,想尋求幫助。
但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又被一股巨力拽出車門:
“車壞了沒事,老子有的是錢!”
“但你這拜金女還不知珍惜,出去勾搭男人,說!她給你多少錢!”
我又一次被摔在了床上。
被注射“快樂針”的回憶不受控製地湧向腦海。
痛苦的回憶和眼睛上的傷一起化作血淚,流了下來。
程司七拿下我的手,看著我臉上的血洞,愣住了。
“快送我去醫院,我不想變成瞎子,求你!”我苦苦哀求,以為他終於良心發現。
卻不想下一秒衣服被毫不留情地撕開。
手腕熟悉的刺痛感傳來,我痛呼一聲想逃,腳踝卻被抓住拖了回去。
這一次,我感受到的不再是快樂,隻有撕裂感,痛到極致的撕裂感。
見我表情痛苦,程司七麵目猙獰:“說!他是不是碰你了!所以你才沒反應!”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有沒有反應!”
一支又一支,餘光裏十幾隻空了的針管被扔到地上,碎了一地。
我渾身抽搐著,痛到話都說不出來。
看著我死魚一樣的眼睛,程司七把我破布一樣的身體踹下床:
“你再也不像她了。”
我摩挲著下顎角微微翹起的人皮麵具,徹底心碎。
5
鬼使神差得,我顫抖著手撕下臉上逼真的人皮麵具,露出了猙獰的真容。
摸著右臉頰處那塊凹凸不平的疤痕,我哽咽著:
“程司七,我就是顧清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