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忍冬驀然回頭,孟尋洲拎著還泛著熱氣的驢肉火燒站在門口。
他走近,將驢肉火燒遞給趙忍冬:“你最愛吃的。”
趙忍冬接過,卻沒有下口。
這個小攤離這邊很遠,反而是離鎮上的醫院近。
她看著這份上麵小小的牙印,心下了然。
原來是許寒霜不愛吃的,才帶給她。
她聲音平靜:“沒什麼。一些舊物罷了,堆在家裏也是礙事。”“”
孟尋洲沒當回事,皺著眉囑咐道:
“下次別在屋裏燒,一股濃煙。”
“小霜出院之後聞到這些,這對她身體不好。
趙忍冬身體頓了一下,默不作聲開了窗戶。
寒風灌進室內,被隨手放在桌上的驢肉火燒瞬間涼透。
孟尋洲看見,追問道:
“我排了好久特意給你買的,怎麼不吃?”
趙忍冬沒有拆穿他的謊言,扯出笑容解釋:“現在吃不下,我一會再拆吧。”
孟尋洲下意識摸了摸趙忍冬的頭,從後麵輕輕摟緊趙忍冬的腰,溫聲道:
“小霜受了驚嚇,晚上總是做噩夢,身邊離不開人。”
“我一個大男人,總窩在一個小姑娘屋裏也不合適。”
“你和小霜都是女孩子,你們也是同村老鄉,你來去照顧她最合適不過了。”
原來如此,趙忍冬明白了。
孟尋洲鋪墊這麼多,就是為了讓她去照顧許含霜。
趙忍冬沉默良久,從喉嚨裏艱難擠出聲音:
“好,我答應你。”
她這麼懂事,孟尋洲仔細看她的臉,似是想看出一絲異樣。
直到她轉過身回抱住他,溫香軟玉滿懷,孟尋洲才搖搖頭,暗歎自己多心了。
趙忍冬忍著不適,安靜的靠著他。
他們曾相愛,攜手度過了很多年。
沒有他的保護,她或許在小時父親離去後就活活被那些親戚磋磨致死。
就當,是離開前幫他的最後一個忙。
以後,就真的不欠了。
次日,趙忍冬一早準備好雞湯來到病房。
許含霜看清楚來人是誰時,表情微變,又很快笑了起來:
“忍冬姐,你怎麼會來?是不是尋洲哥讓你來照顧我的?”
“我都說了隻是小問題,但他就是放心不下。”
趙忍冬沒有應聲,隻是將雞湯盛出來端給許含霜。
“他隊裏有事,我幫個忙。”
“趕緊,趁熱喝了吧。”
許含霜含笑接過,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忍冬姐,你跟別的女人不一樣,真是大度,還能燉這麼香的雞湯給我!”
“可惜呀,要浪費你的心意了……”
下一秒,許含霜將還燙著的雞湯,整碗潑在自己身上。
原本還在笑著的許含霜,突然滿臉驚嚇,大聲哭喊道:
“忍冬姐,我真的沒有想搶尋洲哥!我錯了,你別再傷害我了我求你……”
趙忍冬手足無措,“你幹什麼?”
突然一股大力將她摜至地上,孟尋洲衝進房門,趕忙扶住許含霜,關切檢查。
“小霜,你沒事吧?”
“傷到哪了?”
許含霜眼淚汪汪:“尋洲哥,我臉疼。”
“本來好好的,不知道我哪裏惹忍冬姐不高興了,她潑了我滿臉雞湯。”
“現在臉也好痛,眼睛也好痛。”
孟尋洲看著連眼睛都睜不開的許含霜。
轉頭怒視著趙忍冬,不顧趙忍冬的慘叫,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臂。
“要不是我不放心,想著來看上一眼,還不知道你竟然這麼惡毒!”
“你當著我的麵答應的好好的,背後竟然這麼惡毒!”
“一個女孩子家,最在意臉。”
“這要是破相了,她的一輩子都毀了你知不知道!”
趙忍冬皺著眉頭,後腰的舊傷還沒好全。
手臂的燙傷更是撕心裂肺。
她不自覺紅了眼:
“她說的,你就信?你怎麼這麼聽她的話?”
孟尋洲看到她煞白的臉色,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勁多大,臉色一變剛要鬆手。
許含霜卻又抽泣起來,下床緊緊抓住孟尋洲,哭求道:
“尋洲哥哥,你快鬆手!不怪忍冬姐討厭我,我一個女兒家,天天住到你們家裏,受人閑話,忍人白眼,是我不對!”
“讓忍冬姐誤會了,是我的錯!”
“忍冬姐對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孟尋洲視線因此掃到許含霜裸露的脖頸間,臉色沒有好轉,反倒變得更加陰寒:
“她還對你做什麼了?”
“你還好心替她遮掩?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