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時宜剛要開口,傅硯池已經冷著臉一把將她拽了起來。
“裝什麼?”他聲音冷得像冰,“詩影從五樓摔下去,你這不過是從二樓滾下來而已。”
“給我起來,去醫院給她道歉。”
他毫不留情地拽著她往外走,完全不顧她額頭還在流血,膝蓋上的傷口也重新裂開,每走一步都疼得鑽心。
薑時宜被他強行塞進車裏,一路上沉默不語。
她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心裏隻想著,再忍忍,
再忍忍,很快就能解脫了。
醫院病房裏,裴詩影正虛弱地靠在床頭,臉色蒼白,手腕上纏著繃帶。
一見到薑時宜,她立刻瑟縮了一下,眼眶瞬間紅了。
“硯池……”她聲音顫抖,像是受了驚的小鹿,“我、我不想見她……”
傅硯池立刻上前,溫柔地握住她的手:“別怕,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說完,他轉頭冷冷看向薑時宜:“站在那幹什麼?道歉。”
薑時宜神色疲憊,卻異常平靜。
她直勾勾地看著裴詩影,輕聲問:“裴小姐,你從窗台摔下去,真的是我推的嗎?”
裴詩影睫毛一顫,眼淚瞬間掉了下來:“薑小姐不想道歉就算了,我也沒有想過要找你麻煩。”
她抽泣著,聲音委屈至極:“我知道這些天硯池一直和我在一起,你有怨言也正常。可是你們本來就是聯姻關係,他也不愛你,如果不是我和他門第不相配,他也不會屬於你……”
她越說哭得越厲害,傅硯池的臉色也越來越沉。
“薑時悅!”他厲聲打斷,“我是讓你來道歉的,不是讓你來刺激她的!你到底道不道歉?”
薑時宜閉了閉眼。
她知道裴詩影在栽贓她。
可是……她馬上就要走了。
她不能讓兩家的合作出任何問題,否則,她拿不到那三千萬,也得不到自由。
“對不起。”她輕聲說,“是我錯了。”
說完,她轉身就要走。
“站住。”傅硯池冷聲叫住她,“既然是你推的,那就留下來照顧她,直到她出院為止。”
薑時宜指尖微微蜷縮,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
接下來的日子,薑時宜寸步不離地守在裴詩影的病房裏。
傅硯池也幾乎住在了醫院,拋下公司所有事務,親自給裴詩影喂粥、擦手、哄她睡覺……
這些事,他從未為薑時宜做過。
可薑時宜從不吃醋,隻是安靜地守在一旁照顧著裴詩影,神色平靜,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護士們私下議論紛紛。
“天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度的妻子!”
“你不懂,這就是愛人的最高境界。”另一個護士感歎,“因為太愛傅總了,所以連他喜歡的人都願意照顧,隻求他能多看她一眼,真可憐啊。”
這話恰好被路過的傅硯池聽到。
他腳步一頓,目光不自覺地落在病房裏那道纖細的身影上。
薑時宜正低著頭,認真地削著蘋果,側臉安靜而溫順。
傅硯池心裏莫名浮現出一絲異樣。
裴詩影出院那天,傅硯池直接對薑時宜說:“這幾天我要帶詩影去旅遊,沒什麼事別找我。”
薑時宜點點頭:“好。”
她看著他牽著裴詩影離開的背影,心裏竟有一絲解脫。
終於,不用再麵對他們了。
回到家,她開始收拾行李,為不久後的離開做準備。
幾天後,她刷到裴詩影的朋友圈。
傅硯池帶她去了馬爾代夫,在拍賣會上為她點天燈,一擲千金買下她喜歡的珠寶……
薑時宜隻看了一眼,就平靜地劃了過去。
她不在乎。
她從來就沒在乎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