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梔羽茫然地抬起頭來,“你想幹什麼?”
“捐一顆腎給灼華,我會補償你。
男人冰冷的聲音砸進白梔羽的耳膜,她艱難地扯了扯嘴角,卻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
原來是因為這個,才大發慈悲把她放出來。
良久之後,她沙啞的聲音響起,“好,我同意。”
來之前,江墨弦已經想象過無數次白梔羽聽到這個消息的表情,唯獨沒有想到她會是這樣平淡的反應。
他的胸口像被塞了一團棉花,悶悶的透不過氣來。
江墨弦剛想走,又被白梔羽叫住。
“怎麼?要反悔?”
“不是。”白梔羽搖了搖頭,蒼白的唇瓣艱難地動了動,“是不是捐了腎給葉灼華之後,我就不欠你什麼了?”
江墨弦的心尖輕輕地顫了一下,她這是在提醒他嗎?
沒有養育之恩,他就不能管著她了?
還是說,她因為他無意的一句“養育之恩”又鬧起了脾氣?
江墨弦心中有些說不出的煩躁,“隨便你。”
白梔羽釋然地點了點頭,整個人竟鬆了一口氣。
手術日期如約而至,在進手術室之前,白梔羽看到了江墨弦。
他的唇瓣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
但最終隻吐出一句:“我會補償你的。”
白梔羽平靜地點了點頭,隨後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
一滴眼淚從她的眼角緩緩滑落。
“江墨弦,還了你的養育之恩,我終於不欠你什麼了。”
手術刀劃破她的身體,白梔羽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這些天的一切,好像一場冗長的夢。
等她再次醒來時,病床前空無一人。
聽護士說,江墨弦不分晝夜地守護在葉灼華的病床前,就連幾個重要的並購案都推遲了。
這樣正好。
白梔羽掛斷學校的電話,她的留學申請已經批下來了。
她終於可以離開了。
三天後,白梔羽獨自辦了出院手續,直奔機場而去。
她將手機扔進垃圾桶,連帶著過往的回憶一起扔了進去。
“江墨弦,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