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屏幕上跳動著「王導」兩個字。

我心中一喜，顧不上哭了。

「抱歉，我接個電話。」

我掙開陸嘉言的手，起身走到門邊，背對著人小聲接電話。

「王導，您放心，我正在體驗生活呢！」

「角色需要我揣摩一個嫌貧愛富、拜金虛榮，為了錢給富豪當替身。」

「最後被發現，落得個被全家火葬場下場的惡毒女配。」

「您放心，我現在感覺特別到位，保證把這個角色給您演活了！」

本來包廂裏放著音樂，他們聽不到我小聲接電話。

不料歌曲間的空隙，讓我的聲音被所有人聽到。

整個包廂死一般地寂靜。

陸嘉言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精彩得像調色盤。

周聿安那張萬年冰山臉上，也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

電話那頭，王導還在敬業地給我說戲：「很好！沈念，就是要這個感覺！

記住，你現在就是那個為了錢可以出賣一切的女人，

但你的眼神裏，要藏著不甘和算計！這才是角色的層次感！」

「好的王導，明白王導！」我連聲應和。

掛了電話，我衝著目瞪口呆的眾人，露出一個職業假笑。

「不好意思，讓各位見笑了。」

「體驗生活，純屬體驗生活。」

我轉向陸嘉言，臉上的委屈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恰到好處的惶恐和諂媚，

完全是劇本裏女配見到大佬的樣子。

「陸少，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我這種小人物計較。」

「我就是個跑龍套的，什麼都不是。」

陸嘉言的表情，像是吞了一隻蒼蠅。

他想發作，卻又覺得跟我一個「跑龍套」的發作，跌了身份。

最終，他隻能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憋著氣坐回了沙發。

包廂裏的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周聿安的朋友們，看我的眼神從鄙夷變成了探究、趣味、憐憫。

我安分地坐回周聿安身邊，重新變回那朵柔弱的小白花。

「聿安，我是不是給你丟人了？」

我小聲問他，眼睛裏閃著無辜。

周聿安沉默地喝了一口酒，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

他沒看我，聲音卻比剛才更冷。

「演得不錯。」

他說不清是誇獎還是諷刺。

聚會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