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在不停地敷衍著我。
我冷冷一笑,聲音發顫。
“林微,恭喜你啊,你要當媽媽了,你要如願以償了。”
電話那頭,林微的聲音瞬間沉寂,許久都沒有回應。
林薇找到我時,我剛從海邊回來。
此時,距離我離開隻剩三天了。
林行的話,讓我覺得和林薇的過去就是個笑話。
這些天,我去看了那些曾因忙碌錯過的風景,在黃昏的沙灘上踩出長長的腳印。
沒回家,也沒接林薇的電話。
似人間蒸發。
所以,當林薇見到我時,她猛地拽住我,不由分說將我拽進車裏。
車內。
她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深深看了我一眼,沉啞的聲音響起。
“林行的事,我會處理好的。“
“怎麼處理“我明知故問。
”醫生說我身體虛弱,很難再有一個小孩,所以我想留下這個孩子。”
林薇繼續扮演無奈可憐的樣子。
她提高聲音:
“以後會讓孩子過戶到我們名下,你永遠是男主人,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林薇哭著告訴我,她意外流產傷了身體,很難再要孩子,。
我又想起了那個還未出世的孩子,想起抽屜裏的那張診斷證明。
是她親手殺死我們的孩子,卻還在這裏編織謊言。
我實在覺得可笑,抱著手臂看向窗外。
“當年流產的事,你以為我不知道真相?”
她目光驟然一沉,卻是笑了一聲,兀地拽住我的手腕。
“陸景行,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她眼尾越發猩紅,死死地盯著我,像是怕錯過我的每個表情。
“還有這兩天你都去哪了?連個電話也不接?”
可我臉上什麼情緒都沒有。
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用極輕的聲音告訴她。
“林薇。 我要回家了。”
空氣裏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過了半晌。
她冷笑一聲,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語氣傲慢。
“回家?”
“你能回哪? 你哪有家啊?”
“除了我,你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可以依靠的人嗎?!”
我靜靜地望著她,唇角扯出一抹苦笑。
原來,真心的盡頭,是猜忌與詆毀。
我握緊車門把手,再無交談的欲望,轉身離去。
林薇猛地捶了下儀表盤,引擎轟鳴著疾馳而去。
我們之間,又一次不歡而散。
最後的二天裏,她愈發過分。
時常帶著林行出入我們的公寓,歡聲笑語刺得人耳膜生疼。
我隻是蜷縮在書房,將音樂開到最大聲。
離開前的最後一夜,是我們結婚2周年紀念日。
清晨,林薇連個眼神都沒給我,匆匆拎著公文包出門。
我獨自在家,把裝滿回憶的相冊一頁頁撕碎。
守著牆上那隻老座鐘,指尖反複摩挲著表盤邊緣。
金屬齒輪在我掌心發出細微的哢嗒聲,仿佛也在倒數著最後的時刻。
我一次次撥動鐘擺,看著時針與分針緩慢靠近,如同走向終結的倒計時。
門鎖突然轉動時,我剛將齒輪複位。
林薇陰沉著臉走進來,身後跟著妝容精致的林行。
我還沒反應過來,林行的拳頭已經砸在我臉上。
“裝什麼清高?!
為什麼跟蹤我們?”
我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滿心荒唐。
我整日在家,根本不知他在說什麼。
可他敢動手,不過是仗著林薇的縱容。
林薇倚在門邊,點燃一支煙,嗤笑出聲。
“陸景行,你什麼時候這麼陰暗了?”
字字句句,像淬了毒的針,紮進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係統提示音在腦海響起,歸期隻剩三分鐘。
我毫不猶豫,揚手揮拳砸向林行。
這一拳,是還他的羞辱,也是祭奠死去的感情。
林行尖叫著躲到林薇身後,眼眶泛紅。
林薇煩躁地扯鬆衣領,一腳踹翻餐桌。
杯盤碎裂聲中,老座鐘發出整點報時,係統界麵在眼前浮現。
“傳送通道已激活,完成意識剝離即可返回現實。”
我苦笑著說道。
“對,我就是這麼陰暗。”
對上她陰沉的目光,我又望了望林行。
“祝你們,白頭偕老。”
隨後閉上眼,主動切斷意識連接,陷入無邊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