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很早就認識阮清雲,甚至比她知道的還要早。
那時她是學校風雲人物,和彭放出雙入對。
無人不知阮清雲愛她的竹馬入骨。
可後來阮氏被人做局,宣告破產。
阮父跳樓,阮母車禍身亡,彭放舉家出國。
一夜間,阮清雲從眾星拱月到孤家寡人。
我找到她時,她正被一群討債的人摁在小巷裏毆打。
我掏空身上所有的積蓄,求那些人離開。
阮清雲推開我攙扶她的手,讓我滾遠點。
那時的她滿身狼狽,曾經淬滿星辰的眼眸也失去神采,整個人像枯萎的植株,輕輕一碰就會攔腰斷裂。
這樣的阮清雲不是我認識的阮清雲。
我迫切想重新看見她眼底的璀璨星辰。
於是我苦求父母,利用家裏一切資源去幫她東山再起。
事業初期最艱難的時候,我們擠在狹小的地下室,為了趕項目,一天可以隻睡兩小時,就為了讓甲方爸爸滿意,獲得一個長期合作的資格。
就這樣相互扶持熬了一年又一年。
我們創立了盛遠集團,躋身京城富商排行。
我從未主動向阮清雲表明心意。
因為我不確定,她心裏到底有沒有徹底放下彭放。
我自私,無法容忍一個同床異夢的枕邊人。
可阮清雲跟我表白了。
是她把我從商業合作夥伴的身份轉變為男友、愛人。
婚禮那天我們在親朋好友的祝福下交換婚戒,宣讀婚禮誓言。
她說,“顧林,此生我定不負你。”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大門被推開。
阮清雲拎著冒著熱氣的小籠包進門,看見坐在沙發上的我時一愣,隨即緊張跑過來。
“阿林,你怎麼哭了?!”
我恍然回神。
這才發現天光大亮,竟在沙發上枯坐了一夜。
低頭擦拭眼淚,“沒事,電視劇太感人了。”
“你啊,少看這些容易傷神的電視劇,對身體不好。”
我點點頭:“知道了。”
“你最好真的知道。”阮清雲嘟囔。
湊過來摟著我。
鼻尖鑽進股陌生的浴液香,狠狠刺痛了我的心。
哪怕明知道昨晚的信息不過是托辭。
但當真相攤開在眼前時,心臟仍痛到揪起。
連同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餓了沒?先吃點東西,我去給你打杯豆漿。”
女人心情很好,在我臉頰上快速親了下,起身去廚房忙活。
【就知道俺們男主不是省油的燈,看女主這高興樣,醫院play沒跑了。】
【我都不敢看了,要是男配發現女主其實是為了去西街給男主排隊買‘粥鼎記’才順便買的小籠包,他心裏是什麼滋味。】
【是啊,‘粥鼎記’發票還被男主塞進了小籠包袋裏呢。】
【咦,怎麼回事,男配怎麼直接去看小籠包袋了。】
【應該是想吃了吧...】
......
從袋子底部找到彈幕裏說的票據。
心已經疼到麻木。
看著女人哼著熟悉的小調在廚房忙活的身影,我隻覺大腦一陣暈眩,下意識扶住沙發把手才沒摔倒。
“怎麼了?”
阮清雲端著兩杯豆漿出來,見我麵色慘白,臉色一變。
她過來扶我,身上陌生的浴液香讓我覺得反胃。
側身避開她的觸碰。
阮清雲手頓在半空,不明所以。
“到底怎麼了阿林,剛剛不還好好的?”
我死死攥著那張粥鼎記的小票,強忍心臟被反複拉扯的痛楚。
深吸口氣,“你昨晚真的在公司加班嗎?”
女人點頭,無奈笑著:
“當然,你這小腦袋瓜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我閉了閉眼,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阮清雲急了,“阿林,是不是有誰在你麵前胡說八道了?”
我緩緩神,把那張小票丟在她麵前。
“這個你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