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地緊盯著我,像是在看仇人一般。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悲傷,開口的聲音不自覺一哆嗦:「他這麼拚命是為什麼?因為你說想要一款奢侈品包,他想在你下個月生日前買回來給你。」
本以為這句話能換來女兒對丈夫的愧疚。
但女兒隻是冷笑一聲:「笑死個人,你別想對我道德綁架,生我的時候爽的人是你們,關我屁事,現在生下來了就想窮養了,你們想都別想,誰讓你們又窮又愛生呢!」
她捋了捋頭發,掏出化妝鏡補妝,一邊若無其事道:「再說了,那個包是我哥哥當時說想要的,現在都過去多久了,他早就不喜歡那款了,誰讓他自作多情,以為這樣能感動誰呢,無非就是自我感動而已。」
我猛地深吸一口氣,感覺大腦幾乎缺氧,頭疼欲裂。
就在這時,手術室大門打開了,走出來的醫生對我微微一鞠躬:「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我搖搖欲墜,感覺眼前天旋地轉,直接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眼淚像是決堤一般洶湧流出,我的肩膀不自覺聳動了起來,強烈的悲傷緊緊包裹住了我。
就在我感到萬念俱灰之際,突然感覺到手腕被人緊緊抓住。
我無意識低頭看過去,女兒正試圖取下我手腕上的手鐲。
這是我結婚前,去世的母親留下來的傳家寶,隻傳女不傳男。
我瘋了一般對準她的臉打了幾巴掌,厲聲質問:「韓雨萱,你還有沒有良心?!你爸剛死,你沒有想過去看他一麵,卻隻想著該如何討好那個所謂的小明星。」
不知道哪個字眼刺痛了她,她突然咬牙切齒,瘋了一般揪住了我的頭發,大吼道:「你知道什麼,我哥哥已經很努力了,他終有一天會成為閃閃發光的大明星,你這種普通人是可望不可及的!我也不準你說他一句不是!」
我哭著哭著就突然笑出聲了,我這是生了個狼心狗肺的畜牲。
任由女兒如何用力扯,我都死命阻止。
丈夫已經被送進了普通病房,這是醫院的人文關懷,讓我們可以見最後一麵。
在我走進病房後,女兒也緊隨其後。
女兒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是她最喜歡的愛豆的歌,歌聲歡快且激昂。
我眉頭緊鎖,但沒有出聲嗬斥,我不想當著丈夫的屍體與她爭吵。
女兒接通了電話後,整個人都變得十分憤怒:「哥哥離開了生日會嗎?!我的千紙鶴他有沒有說喜歡?」
對麵不知道回複了什麼,隻見女兒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喜歡就好,今天是他生日,我一定會讓他高興的,我待會兒拿了手鐲就過去,你先在那裏等我,我會讓哥哥過一個完美生日的。」
我隻感到心寒,明明是炎炎夏日,我如同剛從冰窖被撈上來一般。
女兒雙眼死死盯著我:「你剛才也聽到了,勸你識相點把手鐲給我,我急著要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