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對不起江臨，我不是故意打擾的。你生氣這一天，書瑤姐心裏也不好受。” 程澈的聲音帶著點無辜的委屈。

我不想廢話，用力想甩開，他卻攥得更緊，指甲掐得我生疼。

狠狠一掙才甩脫。

程澈踉蹌了一下，扶著牆，眼圈瞬間就紅了。

“書瑤姐…江臨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怪我去了你們的局？”

“我給他道歉行不行？你們別因為我鬧別扭了。” 他說著，真就朝我彎下腰。

許書瑤一下子火了，立刻攔住程澈。

“他自己小心眼，你跟他道什麼歉？”

“江臨，你推他幹嘛？該道歉的是你吧？” 許書瑤瞪著我，“以後都在一個地方，互相照應下怎麼了？”

“那麼愛照顧人，你們倆互相照顧個夠。” 我甩下話就走。

沒理會身後許書瑤帶著怒意的警告。

“江臨，你適可而止。”

好一會兒，許書瑤和程澈才回來。

許書瑤臉色依舊難看，程澈倒是恢複了常態，眼角眉梢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眾人開始起哄玩大冒險，除了陸驍，其他人似乎都忘了我的存在，或者根本不在意。

也對。

在他們眼裏，我不過是許書瑤的“小尾巴”。

程澈抽到和在場同性貼身熱舞。他目光流轉，第一時間就鎖定了許書瑤，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書瑤姐，救命…”

許書瑤下意識看了我一眼，像是挑釁，揚了揚下巴：“行。”

要是以前，這種時候我早就炸了。

但現在，我毫無反應。

程澈學過街舞，身材比例又好，跳起來確實好看。

我悶頭灌下半瓶冰啤。

冷靜地看著程澈，在躁動的電子樂裏，貼著許書瑤，動作充滿挑逗和張力。

許書瑤起初嘴角還掛著點漫不經心的笑，眼神時不時瞟向我這邊，似乎在等我爆發。

但隨著程澈的動作越來越大膽，眼神越來越勾人，她的背脊漸漸繃直，目光被牢牢吸附在程澈身上，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

空氣裏彌漫著曖昧的火花。

一曲終了，程澈像是“腳下一滑”，整個人精準地跌進許書瑤懷裏。

他今晚穿了件略寬鬆的襯衫，這一跌，領口微敞，兩人身體緊密相貼，姿勢曖昧得讓全場尖叫。

口哨聲、起哄聲幾乎掀翻屋頂。

程澈的臉瞬間染上緋紅，像是羞赧地想躲。

許書瑤嘴上罵著“別鬧”，手臂卻極其自然地環住他的腰，將他的臉按進自己頸窩，替他擋住了所有目光。

那種親昵和保護，曾經是獨屬於我的。

即使已經決定放棄，親眼看著這一幕，心臟還是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喘不過氣。

再也待不下去。

喝完最後一口酒，我起身默默離開包間。

陸驍也跟了出來，在路邊陪我罵了半宿。

他在裏麵幾次想發飆都被我按住了。

沒必要。

從此路人而已。

不知裏麵後來鬧成什麼樣，隻覺得身心俱疲。

到家時，深夜十一點五十分。

距離誌願填報關閉，還有十分鐘。

渾身力氣被抽幹，我倒在床上。

十幾年朝夕相處的點滴，像潮水般湧來，淹沒理智。

難過像藤蔓纏繞。

手機突兀地響起。

陌生號碼。

接通，是許書瑤微醺的聲音，帶著罕見的、黏糊的溫柔：

“小臨…別賭氣了，乖…記得把誌願改了…”

“杭州…也挺好的，西湖邊上…到時候…帶你去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