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激怒他?」
一個人影從梅林中向我走來,他身形風流,相貌俊逸。
這是京城有名的荒唐浪蕩子——寧王。
京城誰人不知,教坊司的花容是曾經的林家嫡女,當今聖上的前未婚妻林嬋。
無人敢在皇上麵前提我的名字,更別說將我帶到他麵前了。
——除了眼前這個荒唐王爺。
「不過皇兄並沒有忘記你,看來我賭對了。」
寧王笑著用折扇抬起我的下巴,和他初來教坊司見我時一樣。
他說宮中來了一個新寵,宋煒對她異常寵愛,甚至隱隱有越過貴妃之勢。
這個女子有三分像我,特別是眼睛。
我不以為然,這不過證明宋煒喜歡我這種容貌而已。
當年我們在上巳節初見,我便看出了他眼中的驚豔之色。
在知道我是他的未婚妻後,他更是掩飾不住地驚喜。
即使礙於禮法,我們不能常常相見,他也經常托父親送東西給我。
去南海巡視時帶回的珍珠,出征荒漠時帶回的綠鬆石,甚至從嶺南為我帶回了已經變質的荔枝。
他在書信中大書特書荔枝的美味,奈何難以保存運輸,他以後想帶我去嶺南親自摘荔枝。
但我並不覺得宋煒如今對我還會有什麼感情,不然他也不會撕毀我的血書,無視我的求救。
當年阿沅拚死傳遞情報:有人潛伏在宋煒為我安排去寺廟的路上,準備殺死我。
阿沅是我乳母的女兒,從小伴我長大,絕不會騙我。
我將這件事也寫入了血書中,但等來的隻是一地碎片。
看來宋煒隻是不希望他的未婚妻成為妓女,讓他成為眾人的談資,才讓我去寺廟出家。
說不定這殺手就是宋煒安排的。
就算不是,他也並不在乎我的性命。
能救我的,隻有我自己。
於是我拒絕了宋煒的恩賜,選擇進入教坊司。
曾經對我求而不得的世家子弟、父親的政敵、宋煒的政敵,將他們的不滿與憤怒都施加在我身上。。
在教坊司的每一天,我都如同身處煉獄。
寧王找到我,說他有辦法為林家翻案,隻要我和他合作。
我迅速同意了。
我早已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如今唯一的賭注就是我自己。
寧王說他手上有林家冤案的證據,但我需要拿宋煒手上的邊防布陣圖作為交換。
「王爺您未免太瞧得起我了。」
「不,隻有你能做到這件事。」
寧王在我手中塞了一封密函,打開後,裏麵寫著如何栽贓林家叛國的部署,計劃周詳。
這是宋煒的字跡,我曾在少女心動時千百次臨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