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然猛然抬頭,望向方青,身子瑟瑟發抖。
“什麼叫一支口紅而已。”
也對,方青早就不愛自己了,又怎麼會在意自己身上有多少汙點。
方青無奈地歎了口氣:“我說過我愛的人是你,所以你也沒必要一再測試我的底線。”
陸昭然苦笑,看到方青一貫的自信,不禁懷疑,自己對她的縱容。
沒再多想,他拿起角落裝著自己行李的袋子,準備離開。
方青忍著不耐,上前想拉他的手,卻被他避開。
“昭然,有什麼話吃了飯再說。”
“我怕自己在這裏讓你們倒胃口。”
陸昭然垂著頭,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麼。
但他不想跟方青過多糾纏還是選擇坐下來。
許妄見此主動拿起酒杯走到陸昭然麵前:“昭然哥,這件事是我不對,我先敬你一杯。”
陸昭然並沒有動作。
隻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哪件事?”
“你......”
“夠了。”方青頓時不高興,銀白的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昭然,阿妄已經知道錯了,你這樣咄咄逼人是什麼意思!非要逼死他你才高興嗎!”
“喝了這杯酒,這事就這麼算了。”
她接過杯子,遞到陸昭然嘴邊,仿佛再不喝,就是不給她麵子。
冰冷的杯壁觸碰到他的唇瓣,陸昭然渾身血液仿佛被凝住。
他酒精過敏,再加上兩個人的腿傷,所以這個家從未出現過酒這種東西。
現在她為他破例。
陸昭然接過杯子,眼神冰冷。
“你忘了,我酒精過敏。”
可偏執的方青哪裏會聽,隻一味地把酒往陸昭然嘴裏送:“你嘗嘗,這可是法國空運過來的帕斯圖,若不是阿妄,咱們可能這輩子都喝不到。”
聽到方青的話,陸昭然明顯不悅。
一個不溫不火的小畫家有這樣大的本事?倒是他記得陸家莊園新到了一批貨。
陸昭然聲寒如冰:“不需要。”
方青聽出他的不高興,一副關心他的模樣:“你就是從小被寵慣了,你看現在出去談生意哪有不喝酒的,說什麼過敏,就是心裏抵觸,多喝幾次就好了。”
陸昭然冷笑,方青話說的真好聽,他抬頭,眼神再無往日的溫情:“我陸家的人不需要這樣低三下四地去談生意。”
“我還有事,就先失陪了。”
“昭然哥是不原諒我嗎?”許妄的眉頭皺得更深,方青下意識看向陸昭然,她直接擋住他的去路:“陸昭然,這酒,你今天必須得喝。”
她粗暴地拽住陸昭然的手,將他拉回到桌邊,吩咐人將他架住然後端著酒就往陸昭然嘴裏灌。
“方青,你瘋了!”
陸昭然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你知不知道過敏嚴重可是會死人的!我自問沒有對不起你半分,你就這麼想要我的命!”
方青語塞,隻一味地覺得這個男人就是矯情。
就在兩人拉扯間,隻聽嘩啦一聲,旁邊突然發出一道慘叫。
兩人的目光瞬間被吸引。
許妄跌坐在地,瓷盤砸在他身上劃拉出好幾道血痕,鮮血潺潺。
許妄狠狠抽了口冷氣:“青青......”
他們拉扯間,不知道桌子怎麼就翻了,滾燙的湯汁伴隨著餐盤,全都砸在許妄身上。
方青臉色瞬間蒼白,幾乎是咆哮出聲:“醫生,趕緊給我叫醫生過來。”
隻有陸昭然覺得不對,這桌子裝修時可是自己親自選的奢石大板,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被撞倒。
甚至聽不到一絲桌椅滑動的聲音......
還不等他細想,方青就用帶血的手拉住他,聲音都開始顫抖:“昭然,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