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過了有半分鐘,蔣雪才勾起嘴唇,“阿涼一直說你單純,被保護得很好,前幾次見麵我也這麼覺得,可現在看來,你的心思也不淺啊。”
薑晚晴是認識蔣雪的。
他們分分合合八年,一直沒有斷聯,後麵估計是沈敘涼自知挽回無望,又實在沒辦法放下,就以朋友的名義跟蔣雪來往,連帶著薑晚晴也跟她打過幾次交道。
沈敘涼管得很嚴。
不僅是交朋友和言行舉止,連吃飯穿衣這種小事,也要求薑晚晴必須按照他的要求來,更別提去那些他覺得臟亂的場合了。
所以沈敘涼一直認為薑晚晴的像張涼紙。
可到底是經曆父母雙亡這種巨大打擊的人,後來又親眼看見親戚是如何為了搶她父母的遺產而鬧到不可開交。
在那被推來甩去的大半年裏,薑晚晴早已識遍人性的貪婪和險惡,發現自己喜歡上沈敘涼之後,又在長達六年的糾結與痛苦中完成心性的巨大跨越。
她隻是為了討好沈敘涼而假裝單純乖巧而已,其實心裏跟明鏡一樣。
“分手八年還能吊著前男友,讓他為你欲生欲死,跟蔣小姐比起來,我的心思確實是很淺的。”
薑晚晴冷臉回懟。
蔣雪卻是毫不在意,“你既然知道,就該識相點主動退出,無論是八年前還是現在,阿涼都是屬於我的。”
薑晚晴其實可以告訴她自己打算離開,可骨子裏的那個倔勁兒,還有輸給同一個女人整整八年的不甘在此刻衝昏了她的理智。
“憑什麼?”
“這八年是我陪在敘涼身邊,我們是最親密的家人,也是最了解的情人。婚期已經定下,婚訊也已經發布出去,我憑什麼退出?”
蔣雪咬牙,“你不要不識好歹!”
“你和敘涼的定情信物、一起住過的房子,全都被毀掉了,覆水難收沒學過嗎?”
“那又怎樣?”
“不怎麼樣,再過幾天就是我和敘涼的婚禮了,到時候歡迎你來參加。”薑晚晴指著房門衝她做了個趕人的手勢,“現在,請離開我的房間。”
蔣雪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竟然笑了出來,“好好好,阿涼倒是養了個牙尖嘴利的寵物,不過光會動嘴可不行,還得有腦子哦。”
薑晚晴瞳孔驟縮。
下一刻,蔣雪尖叫著砸碎藥碗,直接用碎片在自己胳膊上狠狠一劃——鮮血噴湧而出。
“你幹什麼?”
“小雪!”
薑晚晴急忙下床,想要給蔣雪包紮卻被衝進來的沈敘涼狠狠推開。
“這麼多血......到底怎麼回事!”
“我——”
“別怪晚晴,她還是個孩子,隻是一時氣不過鬧了點小情緒而已,不要生她的氣好不好?”
沈敘涼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又是你!”
他怒吼著,反手一個巴掌扇到薑晚晴臉上,“昨天的鞭子還沒打夠是嗎?在外麵鬼混還不夠,現在竟然學會爭風吃醋了!”
“我沒有!那傷是蔣雪自己用碎片割的,不信你仔細看那個傷口,無論是力道還是角度,根本就不可能是我弄的!”
“還敢撒謊!”
“我說的全是實話!不信你拿去找醫生檢測,我從頭到尾就沒有碰過蔣雪,更沒有碰過那個碗,你現在就去查,所有的碎片上都隻有她一個的指——”
“夠了!”
怒極的沈敘涼一腳將薑晚晴踹倒在地,“混賬東西,死性不改!管家,把她給我扔進地下室,小小年紀就敢傷人,這條手臂也沒必要留了!”
沈敘涼抱起蔣雪匆匆去往醫院。
薑晚晴驚恐著,軟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