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放縱

薑晚晴是十四歲被沈敘涼帶回家的。

那時她父母因空難雙亡，親戚們將家產瓜分得一幹二淨，卻全都不肯要薑晚晴的這個拖油瓶，推拉了半年多後，年長十歲的沈敘涼出麵帶走了她。

愛上沈敘涼是理所應當。

尤其是幼時備受寵愛，少年突逢巨變，被從前以為很體貼的親戚百般嫌棄和侮辱後，突然出現一個將她從水火中拉出來，重新給她關心和愛護的人。

從十八歲偷親沈敘涼被發現，到二十歲被醉酒的他強行拉上床，到現在已經整整六年了，薑晚晴用盡所有的力氣去追求，去愛他，結婚的三個條件是她最後的底線。

可沈敘涼放不下蔣雪。

沒關係，薑晚晴已經可以放下沈敘涼了。

為了慶祝閨蜜迷途知返，桑桑直接把她拉去了夜店。

“沈敘涼那個三十多的老東西又臭又柴，你怎麼下得了嘴？”

桑桑嫌棄得要死，衝著服務員大喊，“把你們這最好的酒給我端上來，最帥的男模也全都給我姐們兒叫過來，伺候好了本小姐重重有賞！”

薑晚晴阻止都來不及。

三分鐘後，七八個身材遒勁的半裸男模或坐或跪地將她團團圍住。

“姐姐，我給你調個新花樣，度數不高，很好喝的。”

“姐姐，是不是最近不開心啊，我說個笑話給你解解悶好不好？”

“姐姐，肩膀酸不酸，我來給你按一按。”

“......”

薑晚晴哪裏見過這種場麵，隻覺得頭皮都尷尬得發麻。

“都多大的人了，還害什麼羞啊！”桑桑大笑著走過來，拉住薑晚晴的手猛地往其中一個男模的胸膛上按，“怎麼樣，手感是不是很好？”

男模動了動胸肌。

薑晚晴愣住了。

沈敘涼冰冷的臉在她眼前閃過，掀起莫名的不甘。

她端起酒整杯灌下，而後狠狠深呼吸幾次，挑了個順眼的男模就吻了上去。

桑桑震耳的歡呼在包廂裏環繞。

那杯酒仿佛打開了塵封已久的開關，接下來幾天，薑晚晴去蹦極、去跳舞、跟著樂隊去酒吧駐場、去商場掃貨......她將從前沈敘涼禁止的事都做了個遍，枯萎的心也逐漸恢複了二十出頭應有的活力。

淩晨，她化著精致的妝容回到家，卻在看見沙發上坐著的沈敘涼時，僵在原地。

“你還知道回來？”

“敘，敘涼。”

“過來。”

薑晚晴不敢動。

沈敘涼的臉更沉了，“過來，不要讓我再說第三遍。”

薑晚晴哆嗦了一下。

過去八年對上位者養成的服從讓她本能地邁開腳，一步步走到沈敘涼麵前，還沒來得及張嘴解釋就被重重扇了一巴掌。

“混賬東西！我不過出了幾天差而已，看看你自己都幹了什麼！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臭德行，我教你的那些東西全都忘到狗肚子裏了是嗎？”

出差......

薑晚晴所有的委屈在聽見這個詞時，盡數化為了憤怒。

“你真的是出差嗎？”

沈敘涼眉頭緊皺，“你現在學會頂嘴了是嗎？”

薑晚晴苦笑。

她隻是想要句真話而已。

不過也沒什麼意義了，畢竟都親眼看見他和蔣雪激吻，她也將在婚禮前徹底離開這座遍布陰霾的城市。

“算了，我困了，上樓睡覺。”

薑晚晴要走，臉上卻被狠狠砸了一疊照片。

“看看你幹的這些好事！”

“現在是覺得要成為沈太太了，就開始肆無忌憚了嗎？我告訴你，結不結婚是我一句話的事，別以為上了幾次床，你就真的是個大人了！”

足足上百張照片，清楚昭示著薑晚晴這些天的活動軌跡。

她的手都在發抖。

“沈敘涼，你找人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