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影後那年,在出租屋養了個小男友。
他很聽話,不要我的錢,不要我給的房子,單純的隻跟我談感情。
但我還是把他踹了,不留情麵。
五年後,他成了商業雜誌的頭版人物。
有人問起我這個眼光很差的前女友。
他說,“年輕時候沒分寸,沒苦硬吃。”
“現在不會了,感謝她教我做人。”
他學聰明了,也學會恨我了。
搶我的劇本,搶我的資源,統統給他新交的女友。
我一聲不吭,安靜在角落裏看他掏出整顆心對她好。
可後來,網友扒出我的抗癌記錄貼。
他卻瘋了。
1
我出院時,掛著施晗海報的宣傳車大搖大擺的晃過去。
後車跟著輛低調的黑色賓利。
CP粉應援聲大到爆炸,給我一個路人解釋。
“陳易晚陳大佬啊!你不會不知道吧?”
“他都多少年沒露麵了,現在居然親自幫晗晗出來站台。”
“嘖嘖,不知道許誼那女人現在會有多後悔曾經踹了陳大佬。”
說的興致勃勃,絲毫沒注意到我在某一瞬拉上了口罩。
她們說的許誼,是我。
五年前,火遍大街小巷,風頭無量的最年輕女影後。
跟我談的那年,陳易晚是頂著張極品的臉住出租屋的野犬。
不要我給的錢,不要我給的房子。
安安靜靜的在夜裏拉著我手腕跟我談喜歡。
我還記得,他住的棚戶區。
夏天潮濕悶熱,電閘能在我們接吻時跳滅。
他是怕黑的,攬住我的腰像沒有下一秒。
顫著薄紅的眼皮問我,“許誼,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吧?”
我那時剛拿影後,野心很大,毫不猶豫,“不會。”
承諾是被淹沒海底的礁石。
隻有在意的人會泛起密密麻麻的鈍疼。
小助理把我從人群中拉出來時,臉色很難看。
“姐,你就非要進這個娛樂圈不可嗎?”
沉寂五年,這次回國做檢查。
我是想重新在娛樂圈闖出自己的一片天的。
可砸在我身上的消息就像個晴天霹靂。
“億盛資本,施晗背靠的那個公司。”
“有意向跟你聊的所有公司都被她截胡了。”
“你惹過她嗎?”
我攥了攥手心。
再抬眸時,有些絕望。
小助理太年輕,不知道我過去的那些破事。
“我睡過她現金主,算嗎?”
她驚愕的眼神很容易讓我想起回國前看的那段采訪。
陳易晚的。
五年時間,他白手起家成了商業頭版的常客。
手握的億盛資本足夠洗牌娛樂圈。
就是這樣一個人,最常被問到的是那個踹了他的前女友。
“想跟她說什麼嗎?”
陳易晚掃過來那一眼很凶,很冷。
哪怕說的話再體麵,再商業。
“年輕時候沒分寸,沒苦硬吃。”
“現在不會了,感謝她教我做人。”
陳易晚感謝我的方式。
就是捧一個跟我對標的小花。
把我從天邊拽下來,狠狠踩進爛泥潭裏。
......
比街上的廣告大屏更能印證陳易晚影響力的。
是遞到我手上的三流劇本。
“這已經是我看在你過去的麵子上了。”
“你要是不接,後續有的是其他人演。”
那是個小言劇的女三號。
隻負責拉推動劇情和拉仇恨。
可真沒什麼周旋的餘地。
從拿到劇本到試戲,總共給了我半小時。
我到了現場,擠在密密麻麻的試戲女演員裏。
才發現,億盛資本是這部劇的投資方之一。
好在,來的人不是陳易晚。
要試的這場戲試是女三號被女主當麵打臉的戲份。
跟我搭戲的女演員認出我是誰,巴掌遲遲砸不下來。
導演叫停幾次,代表億盛資本那一方接到電話。
我正跟負責女一號的演員做疏導時。
有人推門進來。
勁瘦的長腿被包裹在西裝褲裏。
陳易晚雙手插兜,跟出租屋裏那個他相比,簡直脫胎換骨。
看的愣了兩秒,他身後的施晗蹦蹦跳跳走進來。
一臉新奇的盯住我的臉,盯住我一身樸素的戲服。
她說,“許誼姐,你當初可是我偶像啊!”
“能跟你演戲真是太榮幸啦。”
我拿影後那年,心比天高。
郵箱裏雪片一樣的劇本篩到最後一本不剩。
這種女三號角色,是連拿到我郵箱資格都沒的。
在她身後,陳易晚輕哧。
三流劇本,小蝦米角色。
要不是他實在恨我,這場試戲大抵不入他眼。
緊握著的指骨上是青色的,分明的血管。
他說話很有分量,“我趕時間。”
聲線熟悉低沉,以至於我尚未回過神來。
那一巴掌就狠狠砸的我頭一偏。
耳朵嗡鳴聲中,我正調整狀態,要往下念台詞。
施晗捧住臉,有些歉疚的朝導演道。
“許誼姐好像沒準備好,要不我們再來一次?”
我眨著眼,視線本能的看向陳易晚。
他來,就是為了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