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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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次在商場門口後，李春梅就三天兩頭地在公司其他同事麵前“無意”提起我的開銷。

她總是笑嘻嘻的，像是很羨慕似的自嘲：

“我們這些月薪四千的可憐打工人啊，哪敢跟蓉蓉比，人家隨隨便便就能買八萬塊的表......”

說得像是調侃，實則句句帶刺。

她每次都說得輕飄飄的，但每個字都精準地戳在旁人八卦的神經上。

我一開始還以為她不過就是嘴碎，可漸漸地，我發現不對勁。

可我也說不上哪裏真正不對勁。

畢竟我從小到大生活在一個圈層裏，沒有遇到過像她這樣的人。

但說到底，這份工作我也沒打算長久待下去，同事之間我一直是以佛係的心態接觸。

直到那天午休，整個辦公室隻有我和她。

她像是早就等好了似的，一臉“苦口婆心”的樣子跑到我麵前，裝模作樣地開口。

“蓉蓉，我也不是說你。”

她語氣很輕，像是在勸戒：

“但你花八萬塊錢買個表......確實是太貴了點。你爸媽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吧？我看隔壁組小梁戴的那個表，一兩千也挺好看。”

我放下手裏的手機，抬眸看她，認真思考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你說的也對。”

她明顯愣了一下，接著眼睛就亮了，像是終於“勸化”了我一樣開心地笑了：

“對呀對呀，真的還對呢。女孩子嘛，還是要給家裏省點錢的，畢竟以後要嫁到婆家去，還是得自己帶點嫁妝。”

我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這話題跳得也太快了吧？

從手表跳到嫁妝，從理性消費跳到公婆，那嘴巴像是裝了全套價值觀的自動發射器，自己都沒聽見這邏輯有多離譜。

我不動聲色地看著她，語氣淡淡的：

“那今天午飯的錢你就自己付吧，我得給我家省點錢。”

她一愣，臉上的笑還僵著，像是沒聽懂我的意思。

但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臉色“唰”地一下沉了下去，變得極為難看。

她的唇角往下壓著，想強撐著什麼，但情緒已經明顯崩裂。

這頓飯本來是她默認要我請的。

說實話，她的命是真的好——

來公司沒幾天就和我搭上關係，自從知道我家境不錯之後就一直有意無意地粘著我。

剛開始我以為她就是沒什麼朋友，便每頓飯都請她，反正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可漸漸地，她胃口越來越大，吃飯開始精挑細選，頓頓都要點最貴的。

她還口口聲聲說“自己平時可沒吃過這些”，“多虧了我”，搞得我每頓飯像是在贖罪。

我原本壓根不想計較，但今天誰讓她自己撞到了槍口上。

果然，在我拒絕請她吃飯之後，她的臉就整個垮了下來。

她眼裏閃過不甘和怒火，剛要開口發火，我已經不耐煩地站起身，拿起外套：

“我要去吃飯了。”

我以為這樣就能把她甩開，誰知道她臉皮厚得驚人，居然一路跟著我走進電梯。

“蓉蓉，我剛剛是不是說話你不愛聽？但我真的是為你好呀......”

她說得很委屈：

“現在沒有哪個婆家喜歡花錢大手大腳的女生，我隻是擔心你以後被嫌棄嘛......”

我忍無可忍，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你就那麼想嫁人？那麼想伺候公婆？”

我盯著她：

“我又不想伺候人，你幹嘛非要拉著我陪你一起降智？”

她沒被我嚇住，反而像是更加投入角色一樣，在我身邊晃來晃去，嘴裏不斷念叨著：

“你從小到大沒吃過苦，你不懂我們這些命苦的人。”

“你現在不聽我說，以後被婆家掃地出門你就知道了。一個女孩子什麼都不會，就知道花錢的話，真的沒有好下場的......”

我直接在路上停下了腳步，手裏的咖啡一甩，“嘩啦”一聲潑在她腳邊。

咖啡濺出來的那一刻她退了一步，瞪大眼睛看著我，臉色慘白。

我眼神冷得像結了冰，語氣壓得低沉又清晰：

“再多說一句，你立刻給我滾。”

她愣住了，嘴唇顫了顫，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我懶得再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這破班，真是一點都上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