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在ICU高燒不退,急需二十萬救命。
我哭著給老公打電話,求他動用準備給小叔子買房的首付。
電話那頭,婆婆搶過手機尖叫。
「我小兒子結婚是頭等大事!你女兒發個燒就要給我攪黃了?你安的什麼心?!」
老公沉默片刻,聲音冰冷。
「發個燒要二十萬?我看你才發燒了!我弟要是結不成婚,我媽得活活氣死。」
「錢不能動。你先找你娘家借借。」
電話掛斷,手裏的繳費單早已皺皺巴巴。
我看著ICU裏女兒痛苦的小臉,渾身的血瞬間冷了下去。
我以為這已經是人性的底線。
直到小叔子給我發來一張照片——我老公正笑著在售樓處刷卡。
配文是:「謝謝哥,新房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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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從手裏滑落。
結束了和陳默的通話。
屏幕暗下去前,我看到小叔子發來的微信。
「嫂子,我哥說了,錢一分都不能動!我結婚是大事!」
我靠著ICU冰冷的牆壁,慢慢滑坐在地。
腦子裏很空。
一些畫麵卻不受控製地湧進來。
我放棄保研名額,拿出我全部積蓄和彩禮,支持陳默創業時,他說:
「晴晴,這輩子我絕不負你。」
我懷孕吐得昏天黑地,婆婆叉著腰,說她懷著陳默時還在田裏插秧,罵我嬌氣。
我為了這個家,辭掉工作,包攬所有家務,讓他從一個穿著廉價T恤的窮小子,變成了別人
口中西裝革履的「陳總」。
可他剛剛在電話裏說。
我三歲的女兒西西,治不好可以再生。
繳費單從口袋裏掉出來,飄到腳邊。
上麵「餘額不足」的紅色印章,像一記耳光。
火辣辣的。
我顫抖著手,翻開通訊錄。
一片空白。
父母的養老錢,早被我拿去給他填了公司的窟窿。
朋友?
我劃著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誰會借錢給一個,連女兒救命錢都拿不出來的女人?
我發了瘋似的,捶著自己的胸口。
喘不過氣。
「為什麼......」
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一雙溫暖的手扶住了我。
我抬頭。
是這家醫院的護士長,林悅。
我大學時資助過的學妹。
她看著我,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遞給我一杯熱水,聲音很輕。
「雨晴師姐,別怕。」
她沒多問,隻說會幫我盯著西西的情況,錢的事大家一起想辦法。
我哽咽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謝謝。
她陪我坐了一會兒,像是突然想起什麼,隨口說:
「對了,師姐,今天下午我還看到陳哥了。」
我心頭一跳。
「他來我們這兒做入職體檢,我看了報告,身體好著呢。」
林悅頓了頓,有些疑惑。
「怎麼沒陪你一起來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