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庫裏零下十三度,我蜷縮在角落,用力掐自己大腿肉保持清醒。
血管裏的血液流過的灼熱讓我渾身發癢,受盡折磨。
三小時後,冰庫裏的門被打開,謝承淵背著光走進來,像是從地獄裏走出來取人性命的閻王。
恍惚間我記得十一年前,他也是這樣背著光走向我。
那年我高考剛結束就被警車接走,到達事故發生地時,整個人還是懵的。
我蜷縮在高速路邊,渾身是血地看著地上一片碎肉。
那是被大車碾過的父母。
周圍來的親戚哭的哭,吵的吵,都是為著我父母留下的積蓄。
我和妹妹無人在意,被丟在一旁自生自滅。
謝承淵出考場沒找到我,立馬追了過來,一片吵鬧中,我看著他著急又心疼地朝我走來。
我落入他溫暖的懷抱裏,聽著他一遍又一遍安慰我。
“棠兒,別怕,你還有我。”
“你上大學的錢我出,我家有錢的,我自己也會去做兼職賺錢,我會一直陪著你,你別怕。”
我泣不成聲,緊緊擁住他,那一刻仿佛全世界隻剩我們兩人。
可現在,他站在我麵前,眼底滿是陰鷙。
“棠兒,你知錯了嗎?曉夢是你妹妹,凡事你多讓讓她,別跟一個小孩計較。”
高高在上的語氣聽不出一絲心疼,我的喉間滿是苦澀,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見我不說話,他以為我終於服軟,俯下身抱起我回車上。
那晚,我聽著他在薑曉夢房間裏的調情聲綿綿不絕,一直到下半夜才結束。
第二天,我去公司提交離職申請,人事十分意外。
“棠姐,你不是在休產假嗎?謝總吩咐過等你產假結束後就把設計總監的位置給您,怎麼現在突然要離職啊?”
我大學學的是設計,畢業後又去國外進修了兩年,回來後一直在謝承淵的廣告公司上班。
假婚的這五年期間,我一直任勞任怨,兢兢業業地工作。
公司新成立不久,人手不夠,上到設計總監,下到運營助理,都是我一人包攬。
謝承淵原打算給我一個月三千工資,我直接拒絕,這個公司都是我們的夫妻共同財產,還額外算什麼工資?
可沒想到,到頭來婚姻是假的,我這麼多年都是白幹,我對他的信任都成了笑話。
麵對人事的疑問,我無奈一笑。
“想休息一段時間,你直接幫我辦理吧。”
人事雖然不舍,但還是將蓋好章的申請書遞過來。
我拿著離職說明正準備離開,卻迎麵碰到謝承淵。
他見到我來,眉眼間閃過一絲不自然。
“身體不好怎麼不多休息幾天?”
戀愛六年,結婚五年,到頭來連麵對麵說話都別扭。
我隨口敷衍道:“有急事。”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我手裏的紙張,正想詢問,卻被一旁的薑曉夢開口打斷。
“承淵哥哥,會議都開始了,你今天不是有重要的事要宣布嗎?”
我聞聲望去,薑曉夢勾起唇角,熱情招呼。
“姐姐你也來啦,不如進來一起聽吧,剛好這件事跟你有關係。”
我抬頭看向謝承淵,他直接瞥開視線,臉色淡漠地走進會議室。
幾名同事笑著向我道喜。
“棠姐,你是個幹實事的,要是公司沒有你早垮了,這五年你一直隻是個助理,說出去也不好聽,謝總這是要把空出來的總監位置給你呢!”
“棠姐,一會消息公布了,晚上可要請大家夥一起吃飯哦。”
可下一秒,謝承淵說出口的話讓所有人都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