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我慌亂地給她處理傷口，疼痛似乎喚回了她幾分清明。

她區腿坐在門口的地上一言不發，露出的腳腕上一道經年已久的疤痕。

她冷冷開了口：“訂婚儀式後你就滾。”

“好。”

我知道我們早就結束了，可親耳聽到這句話，我的心還是針紮一般的痛。

那天之後，蘇凝再也沒回過這間公寓。

不知道是因為被迫斷了藥，還是蘇凝的訂婚臨近，我的情緒越來越低沉了，有時候半天坐在窗戶前，什麼都做不了。

訂婚儀式那天，我早早到了現場。

她的訂婚不像訂婚，更像個發布會，主舞台的背景都是新品的巨幅廣告。

儀式過半，訂婚的流程就走完了，下半場直接切換到了新品的介紹。

“見過資本聯姻，沒見過這麼資本的，蘇總是個狠人，連訂婚的流量也一點不浪費。”

“上個月我在酒會上見到過蘇總和她男友，當時她們還挺恩愛的，怎麼到訂婚演都不演了？”

“聽說蘇總藏了男人被發現了，蔣家的臉上怎麼掛得住？”

周圍的人議論著這些日子裏發生的事情。

台上的VCR還在播放著最新智能家居係統心樂的介紹。

一個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蘇總，能跟我們分享一下，新一代的係統為什麼叫心樂嗎？是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隻是大家投票選出的一個名字，沒有什麼特殊含義。”

滋啦一聲，音箱發出一聲嘯叫聲。

台下的人不依不饒問道：“聽說蘇總有個初戀，名字裏也有個樂字，請問這到底是刻意還是巧合？”

蘇凝臉色一黑，“我不回答捕風捉影的問題。”

那人明顯是有備而來。

“捕風捉影？那蘇總大概是沒見過這段視頻了。”

現場的大屏幕突然一黑，隨即播放起一段像素極差的視頻。

視頻裏幾個外國人發出一陣嬉笑聲，緊接著水聲和中文的哀求聲遠遠傳來。

我的血液頓時凝固了。

“蘇總可能不知道，視頻裏是加國的一家精神病院，每一個入院的病人都會先用高壓水槍清洗幹淨。”

視頻裏赤身的男孩被嗆得直咳嗽，哀求著喊著：“求求你們，放我出去，求求你們，我沒有生病。”

“蘇總恐怕不知道吧？您的初戀就是個神經病！你用他的名字來命名新品，恐怕不太合適吧？”

“給我把視頻關掉！”蘇凝大喊道。

她驚慌失措在人群中找到我，大步流星走了過來。

“寧嘉樂，那視頻是假的對不對？”

那些快遺忘了的疼痛似乎殘留在我的皮膚上，痛得我喘不過來。

在我站不穩時，一隻溫暖的手扶住了我。

我迷茫地看著謝思桐的臉，淚水止不住的流。

“蘇凝，你這個畜生！寧嘉樂吃了那麼多苦，留了一條命回來找你，你就這樣對待他？”

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那無邊的黑暗吞噬了我。

耳邊隻剩下蘇凝無助的哭喊聲：“寧嘉樂，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沒有丟下我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