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再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鐵籠子裏。

鐵籠子掛在馬鞍上，馬跑的飛快，一顛一顛的，我感覺我要吐了。

「嘔......」

我剛要吐，鐵籠子就被人踢了一下。

秦卓瑞：「別吐，吐到上麵就扒了你的皮做馬鞍。」

我：「......」

我一驚，一哽脖子，咽了回去。

欺狐太甚！

他倒是來了興趣。

秦卓瑞眯著那雙能掐出水的桃花眼，彎下腰看著我。

「你真咽下去啦？」

「......」

靠！

要不是本仙法力流失太多，本仙殺不了你也要讓你脫層皮！

就這樣，我一路顛到了皇城。

見人間的皇帝之前，秦卓瑞給我找了處花叢，把我放了出來。

「快吐，別等會麵聖的時候吐出來，那你可就真是小命不保了。」

我鑽進花叢吐了個死去活來。

秦卓瑞站在旁邊，嘴裏叼著根狗尾巴草，看笑了。

「小狐狸，你真是狐仙嗎？欺君可是要誅九族的。」

我呸呸兩聲。

「叫我狐仙大人！還有......什麼是豬九組？」

「......」

秦卓瑞拿掉狗尾巴草，蹲下來悄咪咪的對我說：「就是把你的狐狸窩全搗了，你的什麼野兔子野狗的，一個不留，全都哢——」

他把手橫放在脖子上一劃，假模假樣的歪了一下頭。

我驚呆了。

「這個豬這麼厲害？！」

「噓！」

他捂住我的狐狸嘴巴，朝旁邊看了兩眼。

「小狐仙，你這嘴巴最好嚴實點，到時候撿點好聽的說，不然我可不保證你能活過今天。」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雪鬆香氣，煞是好聞。

我就著這股清冽的香氣，醒了醒還有些發昏的腦子。

這次他沒有把我關在籠子裏，而是將我抱在懷裏。

他帶我穿過層層宮牆，最後停在一座富麗堂皇的鎏金殿前，之前的那位明黃色的公子已經等在門口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不鹹不淡的打了招呼。

太子：「二弟來了。」

秦卓瑞淡淡點頭：「大哥。」

然後默然半晌，直到一個老頭甩著個白毛掃把出來，將我們迎了進去。

屋子裏坐著的是個頭發花白但很威嚴的老人，他端坐正中央，秦卓瑞抱著我行了禮。

老人點點頭，站起身朝我走來，向我伸出了手。

這老頭身上有股強烈的威壓，這威壓太過熾烈，讓我有些不敢靠近。

我硬著頭皮抬頭直視他，卻發現他的眼底藏著一片晶瑩的淚花。

皇帝顫著手，一下一下的摸著我的頭。

「像，太像了......」

秦卓瑞和太子對視一眼，退了下去。

老皇帝拉起我一隻狐狸蹄子，問我：「你認識阿鷓嗎？」

我點點頭。

「阿鷓是我們花花山上一任狐仙，不過她已仙去啦。」

「她......走得好嗎？」

我努力回憶著阿鷓去世之前的場景。

那時明明已經成為大狐仙的阿鷓看起來憔悴極了。

她握住我的狐狸蹄子，淚水打濕了我的狐狸毛。

她說：「不要與人族接觸，更不要相信他們。」

阿鷓變得越來越透明，最後狐狸窩裏隻留下她化形後穿著的人類服飾。

我想，她走的並不好，我也如實回答了老皇帝。

老皇帝聽完，眼淚滾落下來，嘴裏一直在說對不起阿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