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份草圖時,程安知忍不住攥緊手中的杯子,抗拒的眼神幾乎要將那文件燒出洞來。
她到底,還是低估了季澤遠對自己的忽視。
雖說看出了程安知的抗拒與不快,秘書還是像好戲一般,繼續將文件往她麵前送了送。
「太太,我勸您還是不要‘作’了,這招二小姐用或許奏效,至於您嘛......還是乖乖聽話的好,不然季太太的身份就......」
秘書的話還未說完,一杯茶水便向他潑來。
微涼的茶水將他的襯衣徹底打濕,留下一大片茶漬,甚至一片茶葉還掛在領口上,要落不落,好不狼狽。
周圍的傭人立刻上前幫忙整理,卻又不知是哪一個憋不住輕笑出聲,回蕩在死寂的客廳裏。
這聲笑,徹底將秘書點炸,他幾乎是暴怒而起,顫抖的手指著對麵波瀾不驚的程安知。
「你,你,你竟然......」
話還未說完,伸出去的手指便被程安知打落,臉上是少見的嚴肅與冷漠。
「你什麼你!李秘書,你是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還是忘了這是什麼地方?!」
程安知的聲音提高了八個度,說出來的話照樣驚人,直接把周圍人嚇得不敢亂動。
「一個秘書,小小的竟然敢對老板的太太指手畫腳?!怎麼?你們季氏的企業文化就是教你們以下犯上,不尊重他人的嗎?」
「不要以為你是季之棠帶進來的人,我就不敢動你!我是季澤遠的太太,隻要我們沒離婚,季氏就有一半是我的!以後你再敢在我麵前耀武揚威,我就算開了你,也沒人敢多說半個字!」
從前,她因為那些秘書是季澤遠的身邊人,一直對他們客客氣氣,就是為了有人能在季澤遠身邊多說她兩句好話。
卻不想秘書室的人,大多數都跟季之棠關係密切,一邊吃著她的紅利,一邊跟季之棠背後打小報告,嘲笑她愚蠢。
以至於後來季之棠的別墅被燒毀後,登堂入室進入他們家,二人每次外出遊玩,私下苟且,都有這些秘書在背後隱瞞的手筆。
一想起從前被他們當狗玩,程安知心中的怒火就平息不下去。
而看著被她氣到麵色漲紅,喘息困難,卻仍堅持威脅她的李秘書。
程安知連半分目光都懶得給予,直接讓人架起李秘書,連人帶文件,一並扔出去。
看著瞬間幹淨的房間,程安知的心情大好,當下就要獎勵自己一場紅酒浴。
正當她站在季澤遠價值千萬的酒櫃前躊躇時,那興師問罪的電話雖遲但到。
「程安知,你到底在鬧什麼脾氣?」
季澤遠低沉的嗓音順著聽筒傳來,程安知清楚,他雖然表麵平靜,但這正是他發火的前兆。
若是往常,無論是不是自己的問題,程安知早就低頭認下,隻怕惹他厭惡。
隻可惜,如今的季澤遠,在程安知眼裏,還沒這價值七位數的紅酒浴重要。
畢竟紅酒浴能養顏,而男人隻會吵鬧。
「怎麼?季總要為了一個秘書,跟自己的老婆置氣嗎?」
「......你叫我什麼?」
見男人的重點放在了詭異的地方,程安知忍不住勾起一個嘲諷的笑。
直到一條來自陌生人的消息,吸引走她全部的注意力。
「程安知,你再說一遍,你剛才叫我......」
「老公!」
季澤遠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對麵的程安知打斷。
「老公是我錯了,我下午太粗魯了,你今天早點回家,我當麵給你道歉!」
程安知歡快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回蕩在死寂的辦公室裏。
一下午都陰沉著臉的季澤遠,此時的表情終於有了片刻的紓解。
而與季澤遠不同的是,對麵的李秘書早已冷汗直流。
不是說季總隻喜歡季小姐,跟太太一向不和嗎?為什麼她就簡單的兩句話,就讓季總開心了呢?
還不等李秘書多想,對麵的季澤遠薄唇輕啟,低沉優雅的嗓音,宣判了他的“死刑”。
「出去吧,你明天可以不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