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從藝術學院畢業那天,我打開了家裏的藏寶閣。
我剛把那把顧景舟的石瓢壺交到女兒手上,準兒媳的視頻電話就打了過來:
“文叔叔,我剛在欣欣的朋友圈看到了那個紫砂壺了,您是準備作為聘禮,提前給我過目一下嗎?”
我頓時有點發懵,上百萬的傳家寶,怎麼就成她的聘禮了?
“這是我送給欣欣的畢業禮物,跟你有什麼關係?”
聽完我的話,準兒媳的聲調立刻高了八度:
“哪有傳家寶不傳兒子傳女兒的?這壺不該是留給文博的嗎?”
“這壺要麼您現在就拿回來,要麼就承認是給我們的聘禮!”
我愣了幾秒,隨後對著電話冷笑一聲:
“壺是拿不回來了,不過這門親事倒是可以談談怎麼退。”
......
今天是我女兒文欣畢業的大日子,我將自己珍藏多年,價值千萬的顧景舟石瓢壺作為禮物送給了她,希望她能在紫砂藝術的道路上有所作為。
剛叮囑完女兒要妥善保管,準兒媳的電話就追了過來:
“文叔叔,您把這麼貴重的東西送人,怎麼不跟我和文博商量一下?”
周莉莉質問的語氣讓我很不舒服:
“我處置自己的藏品,為什麼要跟你商量?”
緊接著,她的話讓我心裏一涼:
“您的一切以後不都是我和文博的嗎?”
我腦子一時沒轉過來,下意識地反問:
“欣欣是我親女兒,也是我的親傳弟子,我把傳家寶給她,難道不應該嗎?”
電話那頭的準兒媳立刻急了:
“不行!”
“自古以來,傳家寶都是兒子繼承的,您的東西不能給外人!”
聽完她的話,我忍不住笑了:
“周莉莉小姐,我還活得好好的,你就這麼著急劃分我文家的財產?”
“什麼叫劃分!”
“我是文家未來的女主人,您的東西本來就該有我一份!”
我強壓著心頭的怒火,提醒她:
“周莉莉,請你搞清楚,你現在還隻是我文家沒過門的媳婦!”
“我的東西想給誰,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麵對我的反駁,周莉莉毫無愧色,反而更加理直氣壯:
“文叔叔,正因為這是傳家寶,我才更要管!”
“那可是顧景舟大師的真跡啊,多少藏家夢寐以求的珍品,連我都沒摸過,憑什麼就這麼輕易送給一個丫頭片子?”
我活了六十多年,還是頭一次聽說,傳家之寶給誰,要先問過一個外人。
我氣得聲音都有些發抖:
“周莉莉小姐,你未免太貪心了吧?”
“我的寶貝憑什麼要給你?就憑我那個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的傻兒子?”
這話一出,電話那頭的準兒媳當場破防,對我一頓歇斯底裏地叫罵。
到最後,連咒我這老頑固早點進棺材的話都罵了出來。
我身旁正在觀摩茶壺的幾位老友,都一臉尷尬地望著我:
“老文......要不,讓文博過來一下?”
我頓了頓,把手機遞給旁邊的徒弟:
“把電話拿去給文博,告訴他。”
“要麼跟這個瘋女人一刀兩斷,要麼就別再踏進我這個工作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