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向薇和顧錦程結婚的第二天,瞞著所有長輩領好了離婚證。
新婚夜,她冷漠的甩了男人一個響亮的耳光:“你費盡心機要娶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阮向薇拒絕顧錦程的靠近。
就算他隻是想要和阮向薇心平氣和的聊會天,阮向薇也會大發雷霆。
得知顧錦程對薄荷過敏。
阮向薇笑得惡劣,讓煮飯阿姨在每個菜裏加上薄荷。
就連她的臥室,書房,衛生間,甚至香水裏都是對顧錦程致命的薄荷香。
傭人不忍,小心翼翼的提醒:“小姐,少爺對薄荷重度過敏......幾乎每天都要吃抗敏藥,晚上都睡不好......”
阮向薇不悅地皺眉,隨後將手中的文件朝著說話的傭人狠狠砸去:“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教訓我了!”
傭人的額角被砸出一個豁口,第二天就被開除了。
從那以後,傭人們沉默寡言,沒有人再敢忤逆阮向薇。
顧錦程無數遍的告訴自己,她隻是出車禍失憶了,忘記了他們之間的所有一切,她做這些,都不是有意的。
可結婚第五年,他吃下第九百顆抗敏藥時,看著堆積如山的空藥板,他忽然厭倦了這樣的生活。
那個陪著他三點起床看日出,一起做情侶對戒,一起登上國外頭條板報的女人已經死在了那場車禍裏。
阮向薇為了惡心他噴灑上薄荷香水時,他總是時常想起,阮向薇第一次帶他吃進口昂貴的薄荷冰淇淋時,他全身起了紅疹緊急送醫,阮向薇著急的眼眶都紅了。
她滿眼心疼的陪著他在醫院裏輸液:“對不起寶寶,我不知道你對薄荷過敏,以後我絕對不會再犯這樣低級的錯了。”
他打算離開阮家的時候,像是平常出門一樣,沒有帶走任何東西。
還未走出莊園的大門,他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顧錦程無奈的看向大門兩邊正在閃爍著紅點的攝像頭,順勢接起了電話:“阮爺爺。”
電話那頭傳來阮老爺子略帶歉意的聲音:“錦程啊,又跟向薇鬧別扭了?”
他扯出一抹苦笑。
鬧別扭?
隻有兩情相悅時,鬧別扭才是關係的調味劑,在這,他連說句話的權利都沒有。
“阮爺爺,我努力過了......”
“好孩子,再堅持堅持吧,當初她為了要跟你在一起,不惜和家裏決裂,陪著你住一年地下室,身體也被仇家報複搞垮了......”
“爺爺說這些不是怪你出身寒微,隻是想你再堅持一下,向薇她不是壞孩子,總有一天會想起來你們之間的所有事情的。”
顧錦程知道,讓阮向薇恢複記憶是難上加難。
他二十八了,實在不想將自己耗死在這段有名無實的婚姻裏。
似乎是感受到顧錦程這次離開的決心實在無法撼動,阮老爺子咬咬牙開出一個誘人的條件:“錦程,再堅持一個星期吧,一個星期後她還是沒有恢複記憶的話,我可以給你十個億,讓你遠走高飛。”
當天晚上,十個億就分批次轉到了他的卡上。
數著後麵那一長串零,他露出了結婚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他是孤兒,靠著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名校,結識了阮向薇。
阮向薇追求他的時候,鬧得人盡皆知。
那時候的他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眼前的傲嬌的大小姐。
在他看來,這種嬌生慣養的小姐除了吃喝玩樂之外,從來不做正事。
但阮向薇用行動告訴他,她和那些人不一樣。
他說想看海,阮向薇開著私人飛機帶著他在海上感受自由的風。
他說想爬雪山,阮向薇請了十個向導,帶著他安全登頂雪山。
在一起後,他們在M國的雪地裏牽著手寫下對方的名字。
在國外的篝火晚會上彼此敞開心扉聊了一整晚。
他尊重阮向薇,很多次相擁而眠的夜晚都努力克製著自己。
隻因為阮向薇說過一句:“我想在新婚之夜把自己交給你。”
為了跟他在一起,阮向薇不惜跟家裏鬧到決裂,阮家人凍結了她的所有銀行卡,甚至在各方打好招呼不讓她找到任何工作。
那時候的阮向薇和他擠在陰暗逼仄的地下室內,自責的流下眼淚,發誓她一定會賺到錢擺脫困境。
二人握著彼此溫暖的手去民政局領了結婚證。
快門按下的瞬間,記錄下了二人最真摯的笑容。
那時候,他們在心底暗暗發誓,一定會讓對方過上幸福美滿的日子。
可後來,她被仇家報複,被一輛大車撞倒在地,血流了滿地,身上多處骨折。
阮母在搶救室外哭的泣不成聲,聲稱隻要阮向薇能醒過來,就立即給他們補辦一個世宋婚禮。
顧錦程盯著手裏的結婚證,手指摩挲著結婚證上那個滿臉愛意的女人,心中一陣鈍痛。
樓下忽然傳來一陣汽車的轟鳴聲,他抹掉了臉上的淚痕,一反常態的將房門反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