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當日的畫麵,我幾乎要被氣炸了。
視頻裏,我苦心為爸爸搜羅來的古董西裝,卻穿在張德興身上。
他滿意地摸著腕間的鑽石手表,看向我爸的眼神愈加怨毒:
“你一個老東西,哪配穿戴這麼好的東西?這些全都應該是我的!”
說著,他端起一杯紅酒,兜頭朝我爸澆下去:
“你說我怎麼和你這種人同一天生日啊,真晦氣。”
一旁的賓客見狀,不但不同情,還大笑著起哄:
“哈哈哈,他兒子不是幹保潔的嗎?估計就是他這個當爸的教出來的。”
“不如您就賞臉,給他個伺候您的機會吧。”
那人說著,一臉壞笑地把餐盤裏的菜扣到地上,
張德興從地上掏起一把油汪汪的菜,就往我爸嘴裏塞:
“吃啊,你個保潔的下等人,平時可吃不到這種珍饈美味。”
我爸拚命掙紮,可瘦弱的四肢都被人按著,根本躲不過去。
“陳嫂......”
他吐掉嘴裏的殘渣,目光哀求地向管家陳嫂求救。
陳嫂目不斜視,眼風都沒往他那邊瞟。
“啪——”
張德興一巴掌扇過去,
“老不死的,陳嫂是我的人,你也配使喚她?”
接下來,無數的辱罵和拳腳揮向我爸,
無助的哭喊被淹沒在眾人的哄笑聲裏。
畫麵定格在陳嫂那張黝黑的臉上,隱隱透著笑意。
曾經,我把她當成這個家裏最可靠的人,
如今她卻冷冷看著張德興聯合所有人欺辱我爸。
平板屏幕在手中碎裂,血一滴滴滴落,我卻渾然不覺。
所有欺負她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第二天,陳嫂過來敲門,說早已為我和我爸準備好了早餐。
“爸爸,今天,我送您去療養院。”
我附在爸爸耳邊,輕聲叫他。
爸爸整個人都躲進被子裏,不肯出來。
耐不住我的勸說,良久才諾諾道:
“雲洲,我不想去那個療養院了,好不好?”
“就當爸求你,別讓我去那種地方了......”
聲音裏帶了顫抖。
我拍了拍他,安撫道:
“爸爸別怕,我就是帶您去辦退院手續的。”
“我們吃完飯就走,好嗎。”
餐桌上,我嘗了口端上來的豆漿,厲聲問廚師:
“你來的第一天,我就跟你說了吧?我爸堅果過敏。”
“涉及主子性命的事,你都敢忘?”
廚師被我吼地一哆嗦,聲音低低的,有些委屈:
“這個豆漿是張老爺點名要的......”
我一把把餐桌掀了:
“這個家姓許不姓張,連自己的主子都分不清楚,我看你不用幹了!”
我伸手指了指陳嫂:
“你和他,給我一起滾。”
說罷,不再看她慘白的臉,帶著爸徑直出門了。
驅車來到青山療養院,我扶著爸爸的手,一路向院長辦公室走去。
途中,有不少人看著我們竊竊私語。
“這不是那個連療養費都交不起的老賴嗎?怎麼還有臉來啊。”
“你看他穿得破破爛爛的,整個人看起來又臟又臭,真是臟了我們的地界。”
“走在他旁邊的就是那個幹保潔的女兒?看他穿金戴銀挺體麵的啊,是不是傍上富婆了?”
“嗬,老賴帶著小白臉兒,出來現眼呢。”
“是啊,聽說就是他想教唆兒子勾引明通集團秦董事長呢。真不要臉。”
“看來上次那頓打白挨了,沒長記性。”
這些話像殺人不見血的刀子,往人心裏鑽。
爸爸被他們說得佝僂著背,整個人都想躲進地縫裏。
我憤怒地和他們對視,剛想開口反駁,卻接到劉特助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