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下葬當天,我爸領回了小三。我沒有哭,反而甜甜地喊了她一聲“媽”。
外公外婆氣到渾身發抖,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是個白眼狼。
所有親戚都對我指指點點,說我冷血無情,豬狗不如。
我卻當著所有人的麵,將母親的遺像從牆上摘下,扔進了儲物間,冷冷地說:
“死人終究是過去了,我不能沒有媽媽。以後,她就是我親媽!”
我砸了存錢罐給她買最新款的名牌包,奉上我親媽留下的救命錢,把她寵上了天。
所有人都覺得我瘋了。
可三個月後,那場號稱全城最風光的婚禮上,他們卻雙雙坐牢,求我放過他們。
......
“念念,這是你李梅阿姨,從今天起,她就是這個家的新女主人了,你得叫她媽。”
母親剛下葬,父親就把他的小三領回了家。
“念念,阿姨知道你心裏難過,你別怕,阿姨不會強求你馬上接受的......”
李梅的目光帶著試探,一寸寸地打量著我,似乎在觀察我的反應。
她大概在等著我的哭鬧,我的質問,我的歇斯底裏。
一個剛剛失去母親的十六歲女孩,麵對父親無縫銜接帶來的“新媽媽”,還能有什麼反應?
張建國也一樣,他緊繃著下顎,似乎已經準備好了一套說辭,就等著我鬧起來。
但下一秒,我抬起頭,臉上沒有淚痕,沒有一絲怨懟,甚至還掛著一絲討好又乖巧的笑容。
“梅姨,不,我以後該叫您媽了。”
這一聲“媽”,反倒把他們都鎮住了。
張建國的嘴巴微微張開,眼裏的驚訝幾乎要溢出來。
李梅也是一臉見了鬼似的不可思議,下意識地看向張建國。
張建國幹咳一聲,試圖找回主動權:“念念,牆上掛著的,那才是你親媽......”
我緩緩轉過身,麵對著牆上母親的遺像。
黑白遺像上的她笑容溫婉,慈愛地注視著我。
“我媽就是個精神病,活著的時候天天尋死覓活,就是個拖累!”
“現在死了,對她,對我們家,都是解脫!”
這話擲地有聲。
“可我不能沒有媽媽。”
“爸,以後梅阿姨就是我親媽,我會好好孝順她的。”
我親熱地挽住了她的胳膊,將頭輕輕靠在她的肩膀上,語氣輕快。
李梅的身體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張建國如釋重負,鬆了口氣。
“那就好,算你懂事。”他走過來,滿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就你媽那個拖油瓶,這些年為了給她治病,不知道花了家裏多少錢。現在死了,也好,咱們家總算能過上好日子了。”
我低著頭,劉海遮住了我的眼睛。
好日子?
張建國,李梅。
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