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是什麼時候結束的,我已經忘了。
等再次醒來時天已經黑了,隔著一堵牆,我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這東西好苦,我不喝,你明明知道我怕苦的,看樣子你一點都不關心我了。”
林芷柔生氣撒嬌的聲音清晰的傳入我的耳朵裏。
“怎麼會呢?這個藥是我專門研發的,就是為了調理你的月經,我還特意放了糖你再嘗嘗。”
結婚五年,我從未聽到江城遠如此溫柔的聲音。
我隻覺得可笑至極。
從前我生理期肚子痛的時候,江城遠說我矯情。
“哪個女人不經曆這些,你總跟我說有什麼用?非要讓我跟你一樣心情不好,你才會滿意是吧?能不能別那麼自私?”
現在,他在親自照顧另外一個女人度過這特殊時期。
我堵著耳朵不想聽,可偏偏病房不隔音。
“我要你喂我,用嘴喂我好不好?”
兩人吻的不可開交,水漬濺到到處都是。
第二天我照例去做複查。
斷骨重塑讓我痛苦的嘶吼,連帶著聲音都沙啞起來。
林芷柔卻在這個時候將碗裏的藥摔了一地,發脾氣道:
“我看她就是存心的,明知道我也在這裏住院,她還故意鬼叫,不就是想讓我想起那段痛苦的記憶嗎?”
“既然姐姐這麼恨我,我還不如死了算了,省得活在這個世上礙眼。”
林芷柔一邊說一邊迅速的爬上窗戶,搖搖欲墜的坐在上麵。
江城遠的心都懸起來了,聲音不受控製的顫抖:
“柔柔你先下來,你跟一個廢人賭什麼氣?乖,我心臟承受不住的,別再這樣刺激我了…”
“你放心,我會幫你出氣的,乖,我現在就幫你出氣,你快下來。”
很快,診療室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江城遠一臉冷漠的囑咐醫生:“誰都不允許給她打麻藥,既然她這麼喜歡亂叫,就讓她叫個夠。”
一旁的醫生都看不下去了,出麵製止:
“這裏是醫院,不是你能胡鬧的地方,她的康複訓練無疑是斷骨重塑,這種痛苦一般人根本就承受不住,怎麼能…”
江城遠隻是冷哼一聲,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很快上麵的通知就下來了,所以醫生無奈的歎了口氣隻好照做。
“對不起宋女士,我們也是沒辦法,”
江城遠早年為了帶我私奔,也同家裏鬧掰了。
至此,他堂哥給了他三次動用家裏權利的機會。
若是三次機會都用光了,就視為自動放棄繼承權。
我怎麼也沒想到。
他為了林芷柔,居然願意做到這種地步。
我在意識恍惚間聽到這句話,心徹底沉入穀底。
不僅如此,他還令人加大了電擊的力度,早就超過了人 體能夠負荷的程度。
沒有了麻醉劑的加持,所有的疼痛傳到我身上,變得更加清楚。
我甚至能聞到皮膚燒焦的滋味。
有人於心不忍多說了一句:“宋女士身上本來就有多處傷,你們這樣做不是對她的治療,而是二次折磨。這樣下去人會沒命的。”
江城遠瞬間醒悟反應過來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
可他還什麼都沒來得及說,耳邊就傳來了林芷柔的啜泣聲:
“要不還是算了吧老板,姐姐嬌生慣養,哪裏經得住這些?”
“大不了就是等她好了後把我告上法庭,我反正皮糙肉厚,在監獄裏受點罪也是沒關係的…”
她哭的楚楚可憐,江城遠臉上的動容頓時就消失了。
“你們不用管,給我繼續加大力度,最好是能讓她徹底認識到自己的錯,不再追究這件事。”
他說完這句話又伸手蒙住了林芷柔的眼睛:
“別看了,小心晚上做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