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荒繆感油然而生,慕晚寧劇烈掙紮起來,夏安安卻衝進來磕頭。
“傅太太,求求你救救舟舟吧,隻要你肯救舟舟,我下輩子還在你身邊當牛做馬!”
頂著眾人詫異的目光,傅硯深先一步將夏安安扶了起來,語氣帶著幾分不讚成。
“寧寧,舟舟還小,用不了多少血的,你就當做好事了。”
輕飄飄的口吻讓慕晚寧的心酸得冒泡,那句她貧血的話終究咽了下去。
輸血結束後,傅硯深承諾會來看她,將慕晚寧送回病房後匆匆衝進手術室。
慕晚寧等了兩天也沒等到傅硯深,還是從護士嘴裏才得知傅硯深的蹤跡。
兩天內,為了哄傅舟吃飯喝藥他不惜自降身份扮鬼臉逗笑他。
二人相處的趣事一字不落地傳到慕晚寧的耳朵中,手機上滿是夏安安發過來的照片。
幾十張照片無不記載著三人相處的幸福,猶如一記重錘將慕晚寧內心的期冀敲個粉碎。
信息的最後一條是:葬禮當天的電話,慕小姐應該聽到了吧,我們聊聊。
咖啡廳內,夏安安等候已久,挑釁地遞上一杯瑰夏咖啡。
“慕小姐嘗嘗,這款咖啡價格一向高,就是有些華而不實,配您也算合適。”
慕晚寧哪能聽不懂夏安安話裏的嘲諷意味,拒絕的同時冷笑一聲。
“夏安安,你到底想要什麼?”
“想要?傅太太的位置本來就該是我的,還有舟舟,那可是傅家長孫。”
夏安安嘲諷地看了她一眼,一段錄音悄然播放出來。
“傅硯深,你不要臉,我現在就要告訴寧寧,讓她離開你。”
“媽,不是你看到的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慕晚寧臉一白,聽著母親熟悉的聲音死死掐住掌心,“到底怎麼回事!”
夏安安得意地撥弄了手腕上的玉鐲,笑得殘忍,
“誰叫那個老太婆發現我和硯深的事了,隻能心臟病發作被活活氣死了!”
慕晚寧渾身血液直衝頭頂,視線落在夏安安手上的玉鐲,聲音碎到不可聞。
“把我媽的鐲子還給我,夏安安你這個殺人凶手不配戴著!”
掙紮間鐲子碎了一地。
慕晚寧眼眶通紅氣得要扇夏安安,她卻先一步倒地,柔弱求饒,“傅太太,我錯了,你饒了我吧,我肚子裏還有孩子呢。”
慕晚寧懸在半空中的手被趕來的傅硯深拽住,他的眸子變得幽深。
“寧寧,你為什麼總要針對安安!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毒!”
慕晚寧胸口被壓得喘不過來氣,氣極反笑,
“她把我媽的鐲子摔碎了,那是我媽留給我的遺物!”
傅硯深愣了下後,語氣一下子軟了下來,著急找補:“寧寧,我不是那個意思,夏安安可能不是故意的......”
“傅硯深,如果我非要她跪下道歉呢,你同不同意?”
傅硯深眼中閃過猶豫,夏安安卻先一步跪了下來,哭喊著對不起。
假模假樣地磕了三個頭後,傅硯深不顧眾人異樣的眼神一把將人抱起。
“夠了,夏安安還懷著孕呢,你別總得理不饒人,我帶她去醫院!”
傅硯深的身影逐漸遠去,慕晚寧小心地撿起碎片,哭得撕心裂肺。
曾經傅硯深當著所有人的麵許諾一輩子愛她敬她,不讓她傷心分毫。
傅硯深,你口中的一輩子就隻有七年嗎?
慕晚寧拒絕了咖啡店員送來的傘,孤身走進了雨幕中,雨再冷卻不如心冷。
想起母親溫婉的側臉,慕晚寧的情緒徹底崩潰,生生哭暈了過去。
最後還是好心的路人將她送進了醫院,護士主動遞來幹毛巾。
“女士,你高燒太嚴重了,必須要父母或者丈夫簽字才能打特效藥。”
慕晚寧木然地擦著眼淚,露出個苦澀的笑。
“我喪偶喪母,我自己簽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