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慕寒衍愣了下,沙啞的聲音略顯低沉。
“當然可以,我說過,隻要晚晚想來,哥哥隨時歡迎。”
輕鬆自然的口吻讓慕晚寧一下子紅了眼,輕嗯了聲掛斷了電話。
回到傅家時別墅空無一人。
慕晚寧沉默地收拾著和傅硯深的情侶物品。
有傅硯深八歲時用贏得的金牌為她雕刻的掐金王冠,他說她是他一輩子守護的公主;
有傅硯深十五歲時為她織的四件套,他希望她每時每刻都能聞到他的味道。
有傅硯深二十歲求婚時設計的求婚鑽戒,他親自在背麵刻上他們的姓名。
慕晚寧雙手都在發顫,親自將這些曾經的“珍寶”一一丟進了垃圾桶。
收拾完最後一袋垃圾後,慕晚寧疲憊地回到別墅卻被傅硯深抱了個滿懷。
他打了聲響指,天空升起巨大的愛心長明燈,煙火照亮了半片天空。
“寧寧,喜歡嗎?以後我會保護好你,陪在你身邊一輩子。”
炙熱的氣息噴灑在慕晚寧的耳側,她麻木地感受著身後的溫度,淚水劃過臉頰。
見慕晚寧失落的模樣,傅硯深全當她還沉溺在慕母去世的痛苦中。
他將人拉入懷中輕哄,“寧寧別難過了,明天老公帶你去天空餐廳。”
傅硯深隨即在慕晚寧額上落下一吻,還想再說些什麼,電話鈴聲響起。
傅硯深麵色猛地一變,
“寧寧,公司新簽的合同出問題了,我必須回公司一趟。”
想到一瞥而見的安安寶貝的稱呼,慕晚寧心痛地閉上眼,“你去吧,公司的事要緊。”
傅硯深急得甚至沒看慕晚寧的臉色,下意識地忽略了她的不對勁。
看著傅硯深急切的模樣,慕晚寧想起意外受傷時他抱著她飛奔到醫務室的一幕。
隻不過這一次他卻奔向了另外一個女人。
渾渾噩噩一夜後,慕晚寧坐上了傅硯深接她的車。
剛坐上副駕駛,她就發現了角落裏的口紅和小雨傘。
傅硯深瞳孔一縮,將東西扔到窗外的同時狠狠唾棄起好友江野,
“江野這貨,昨晚肯定是借我的車去泡妞了,回去我就收拾他!”
注意到傅硯深臉上一閃而過的心虛,慕晚寧自嘲地沒說話。
餐廳內,傅硯深專注地給她切著牛排,訴說著從前的回憶。
“寧寧,你還記得我們成年後第一次約會嗎,就是在這裏......”
慕晚寧想起18歲時傅硯深在天空餐廳向她告白,想起了那個羞澀的初吻。
腦海裏仿佛出現了傅硯深的青澀模樣,還沒細想傅硯深猛地放下刀叉,語氣有些不自然。
“寧寧,我先去洗手間一趟。”
慕晚寧輕應了一聲,卻總覺得傅硯深神色有些異樣。
思索了幾秒後,慕晚寧也跟了上去。
洗手間內,傅硯深揉了揉疲憊的眉心,語氣難掩著急,
“不是讓你陪著舟舟嗎?剛退燒怎麼能亂跑呢?”
夏安安緊咬著唇,身子搖搖欲墜,
“舟舟一直嚷著要找爸爸,我也沒辦法......”
傅舟撒嬌似地抱住傅硯深的大腿,維護起夏安安來:“爸爸,不關媽媽的事,是舟舟想爸爸了,還想吃爸爸切好的牛排。”
傅硯深長歎了口氣,眉目間滿是寵溺,“你這個小饞蟲!”
一家三口親昵相處的一幕狠狠刺痛了慕晚寧。
她眼睜睜地看著三人走進隱蔽的包間,想上前卻被工作人員攔住。
“小姐,這是我們老板和家人專屬包間,外人不能進去。”
慕晚寧的目光落在窗邊歡聲笑語的人影,心像是被人攥在手裏揉搓。
在傅硯深為她建造的天空餐廳裏,她竟然成了外人。
看著傅硯深發來的公司臨時有事的短信,慕晚寧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她緩緩走下九十九節台階,腳底的刺痛卻不及心痛的分毫。
慕晚寧眼前泛起黑霧,想起了傅硯深會抱著她走過九十九節台階的承諾。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轟然倒下的那一刻,慕晚寧忽然笑了,破碎的顫音在空間內回蕩。
再醒來時,是在醫院。
傅硯深緊握著她的手,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
一聲傅太太猛地吸引了慕晚寧的注意,慕晚寧不可置信地看向傅硯深。
他慌忙解釋,“是夏安安把你送到醫院的,我想著把她放出來讓她留在傅家當保姆繼續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