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醒來已經是大正午，陽光透過狹窄的鐵窗，照在我臉上。

睜眼適應光線後，才看見牢房門口候著一個人。

穿著高帽，手拿拂塵，一身太監服。

我剛看過去便與他對視上，牢房裏響起細細的嗓音。

“皇上要臣帶熊姑娘過去。”

我伸個懶腰，回味一下，其實在天牢裏呆著也挺舒服的。

想起符鈺的冰山臉，我下意識不想去。

“皇上找我有什麼事嘛？”

“什麼事哪裏會跟臣說，熊姑娘還是先隨臣過去吧。”

我被太監帶著先去洗漱，被宮人梳妝打扮換了身衣服，才被帶到符鈺麵前。

符鈺和妙貴妃正在禦花園亭下賞花，老遠就聽到妙貴妃唧唧喳喳的聲音。

符鈺隻是品茶，舉手投足間都透著優雅矜貴。

待我走近了，在正午光線下清楚得看清符鈺臉龐，比之前清瘦了，也比之前更貴氣了。

我正猶豫著開口打招呼，妙貴妃“嗷嗚”一下衝上前來拉住我的衣袖，表情凶狠。

“這不是紡造司剛完工的彩暈錦寶相花服嘛？怎麼在你身上！”

說著就要扯下來，我一時躲閃不及，被扯得跌在地上。

手掌被地麵蹭的火辣辣的，餘光看見符鈺身影快步走過來。

我正掙紮起身，頭上一痛，妙貴妃手上多了支並蒂海棠花步搖。

“這個是最近西域來的貢品，不會是你偷的吧。”

“朕賞的。”

符鈺已經走到我身前，抓著手臂將我扶起。

站穩後，我趕緊拉開符鈺的手，後退一步，防備著這個瘋女人。

妙貴妃見到符鈺，一秒變臉，又恢複了嬌羞的模樣，聲音也變得嬌滴滴。

“可是皇上，這個步搖不是臣妾跟您要了好久您都沒給嘛？”

“既然可以作賞賜，那今日就賞給臣妾吧。”

我對著符鈺瘋狂使眼色，讓他答應。

符鈺看了我一眼，卻從妙貴妃手中拿過，“不行。”

不會是會錯意了吧，我趕緊開口。

“臣女受不起那麼貴重的封賞，皇上還是送給妙貴妃吧！”

符鈺不再開口，眼神幽幽地盯著我。

妙貴妃看看符鈺又看看我，捂著臉跺跺腳跑了。

一隊宮女太監趕緊追過去。

我也想追過去，把身上的衣服給她，卻被符鈺拉住了手臂。

他拉著我回亭中坐下，從太監手中接過毛巾和紗布為我擦拭。

我想縮回手，卻被他牢牢抓住動彈不了。

看著符鈺修長有力的手，我想起當初在小破屋，上山采藥回來，符鈺也是這樣為我處理傷口。

但是我們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

我忍著痛把受傷的手握拳，固執地開口。

“皇上還是去看看貴妃娘娘吧。”

“我不喜歡她。”

符鈺抬起頭看著我，語氣像是解釋，又快速接了一句。

“她隻是先皇指定的妃子，我喜歡的是。。。。。。”

“皇上還是去看看吧，我怕娘娘治臣的罪！”

我打斷了符鈺的話，很怕他說出我想象中的答案。

符鈺歎了口氣，“我去去就回，你在這等我。”

他拿起步搖，小心翼翼為我插回，姿勢有些笨拙滑稽。

“這是你最愛的海棠花。”

我心中一緊，沒有接話，隻是看著符鈺遠去的背影。

他的心思我何嘗不知呢？

隻是我們不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