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牢房草席上,惡狠狠地從屁股下拔出稻草,編成一個稻草小人。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當著貴妃的麵說算的準,貴妃一走就說算得不準,還把我關進天牢。
真是小心眼,算個卦都要進天牢,怪不得說他是個暴君呢。
氣呼呼地紮著小人,隔壁一陣細細簌簌,傳來輕聲的呼喚。
“姑娘,姑娘。”
我循著聲音看過去,一雙臟兮兮的手抓住隔斷的鐵欄杆,欄杆後麵是還算幹淨清秀的臉,正在喚我。
男子氣質溫和,穿著的道袍,讓我覺得甚是親切。
我把草席扯過去坐下。
“道友也是因為算卦不準被皇帝關起來的?”
男子撓撓頭,“是也不是。”
“是貴妃覺得不準,把我關起來的。”
一番交談,我了解到,道友叫楊雅。
他是真會算卦,當初當著貴妃的麵現場起卦,算出皇上的心上人在西北方位,坐在東南方向的妙貴妃生氣了。
他已經在牢裏待了三天了。
我嘲笑他不會糊弄人,太死心眼兒,他也隻是撓撓頭,說不願犯欺君之罪。
我生氣地罵他,“你不願欺君,不是還和我這個欺君的一樣,都在天牢裏。”
他又木訥地撓頭。
“你現在起一卦,算算我們兩個什麼時候能出去這個破天牢!”
楊雅拿來牢房角落的樹枝開始起卦。
我還在碎碎念。
“你知道嗎,皇上是渣男,明明當著貴妃的麵,說我算的對。。。。。。”
“還有啊,聽說皇上喝人血吃人肉,每天夜裏宮中都有鬼哭。。。。。。”
“這宮裏是氣場不太對,我都覺得汗毛倒立,冷颼颼的。。。。。。”
我把關於皇上的怨言和傳聞,添油加醋地說個不停。
楊雅解完卦了,興奮地握住鐵欄杆。
“熊小友,我算出來了!我們今天就能出去!”
“太好了!”我雙手握拳,舉起慶祝。
“算得不錯。”一聲涼薄的男生傳來。
我和楊雅正在慶祝的動作突然一頓,看向外麵。
剛剛龍椅上明黃色衣服的男子站在我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
楊雅低頭起卦沒看到,我低頭碎碎念沒看到。
心裏一咯噔,不會聽到我說的壞話了吧。
那人從燈光昏暗處走過來,我抬頭看他。
我的心裏又是一咯噔。
這鼻子眼睛嘴巴,不正是我那被我拋棄的前夫婿嗎?
“算的不錯。”
他朝楊雅點點頭,示意的獄卒開門。
“你可以走了。”
楊雅跟我對視一眼。
“那。。。。。。我先走了,熊小友多多保重!”
他匆匆跑過,話音未落,身影已經消失在拐角。
這卦算的挺準的。
我放下緊握的拳頭,把手裏的稻草小人藏到身後。
符鈺已經進到我的牢房,長臂一伸,稻草小人就到了他手裏。
“巫毒之術,詛咒我?”
我去搶沒搶過,訕笑著。
“不是不是,就是一個小玩意兒,皇上要是喜歡就送你了。”
符鈺把稻草小人收進袖子,看著我,整個房間寂靜無聲。
我抬頭看他,他逆著光,神情晦暗不明,隻是渾身的氣質冷冰冰,感覺周遭溫度都下降了幾度。
“熊霓,你那麼會算,可算過自己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