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地開進姚家大門。
我看著眼前的別墅,心裏百感交集。
一年前,姚淩被小混混堵在巷子裏欺負,所有人都認為小混混是我花錢雇來的。
姚硯臨聽了姚淩的說辭後,用一紙親子鑒定,把我推向了地獄。
生父是個酒鬼,喝醉了就會對我大打出手。
無數次我被打到吐血,意識模糊。
有很多次,我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姚家拋棄了我,但是我還對連翹抱有一絲絲希望。
我偷偷打給連翹,求她把我從那個家裏帶走,我說我快要被打死了,連翹隻是輕笑:“姚風,你都快死了還有力氣打電話啊。”
我也曾絕望之下打給姚硯臨,我叫他哥哥,請他帶我回家。
姚硯臨卻一遍遍問我,你知道錯了嗎?
我自然不想認下我沒做過的事,死活不肯認錯。
可是當我再一次被那個親生父親差點打死的時候,我嚇壞了。
我打給姚硯臨,跟我說我知道錯了,求他把我帶回家。
姚硯臨卻說,知道錯了,就好好留在那裏贖罪吧。
我的人生徹底沒有了亮光。
過往在我眼前一一閃過,我已經說不清我對這些人是愛是恨。
我隻知道,我要留下來,我不能再被送回農村那個家。
至於連翹,在生存麵前,愛情遠沒有那麼重要,我早已沒了追求愛情的資格,也早就沒了對她的那份愛。
我隻想活著而已。
進了家門,爸爸媽媽還有姚淩都在裏麵等我。
姚硯臨站到父母身側,爸爸見到我第一句話就是:“知道錯了嗎?”
我點點頭,“我知道錯了,以前都是我不好,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媽媽看到我這個樣子,淚如雨下。
姚硯臨卻不依不饒,“嘴巴上說說,誰不會?真的知道錯的話,跪下,給淩淩道歉。”
我張了張口,想到農村那個家裏的日子,比起被打死,跪一跪又算得了什麼呢。
我緩緩跪下來:“姚先生,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姚淩趕緊跑過來扶我:“哥哥,都過去了,別再提了,以後我們一家人好好在一起。”
他懂事的表現,爸爸媽媽眼裏都閃過滿意。
姚硯臨卻說:“姚風就在這裏跪一夜吧,好好長長記性。”
媽媽為我求情,爸爸卻說:“這也是為了他好,要不以後更加無法無天,闖出大禍,我們都護不住他。”
他們一家四口出去吃晚餐,隻留我跪在客廳裏,家裏的保姆阿姨看到我的樣子直流眼淚。
後來,我跪暈在客廳,阿姨把我送回房間休息。
夢裏,我又被親生父親毒打,我邊哭邊喊:“別打了,別打了。”
隱約中卻聽到姚硯臨的聲音:“姚風,你裝什麼!有完沒完!”
我瞬間清醒過來,下意識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一開口,聲音沙啞地不像話,姚硯臨想訓斥我兩句,最終沒能開口。
我忍著胃裏的不舒服,不敢開口要一點吃的。
他們都出去吃飯了,我一天下來連口水都沒喝,可我不敢開口要吃的。
隻能捂著胃,等著明天的早餐。
可我到底沒能挨到第二天早上。
晚上我出來想找水喝,胃裏的劇痛讓我體力不支,跌在樓梯上。
巨大的動靜吵醒了家裏的人。
姚硯臨衝我怒吼:“姚風,你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我捂著磕到的頭,迷迷糊糊暈了過去。
我好像聽到姚硯臨慌亂的聲音:“風風,風風,你怎麼了?風風,你別嚇哥哥!”
真是出現幻覺了,姚硯臨怎麼還當我是弟弟呢?